“皇兄可知，皇姑奶奶独独唤了我们二人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君舒影盯着君天澜的后背，声音平平。

柿饼酸酸甜甜，上面撒着一层薄薄的糖霜，格外沁甜。

薛宝璋的目光从她和君舒影身上掠过，偏头望向君天澜，见他并无指责他们未曾施礼之意，便也假装甚么都没瞥见，随他一同落座。

捏着柿饼的手紧了紧，她还是端坐在圈椅中，一动不动。

沈妙言坐在君舒影身边，慢条斯理地吃一只柿饼。

“荒唐！”君若欣拂袖，恨铁不成钢地白了眼君天澜，“现在薛宝璋是的太子妃，若她未曾犯下大错，将来你即位为帝，她就合该是你的皇后！不然，你该如何堵住朝臣之口、百姓之口？！”

两个大男人伏地，只垂眸不语。

负荆亭，取负荆请罪之意。

君舒影斜眼望向君天澜，这类场合，他是太子，天然是他来回话。

此时前厅热热烈闹满是人，年青人居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插科讥笑消磨时候。

两人异口同声，以袖掩唇，悄悄呷了一口。

她垂下视线，余光却将来得及收起，扫见一角明黄色衣摆，正跟着刺绣祥云纹的靴履跨进门槛，而微微摇摆。

不愧是曾经安定五王之乱的女人，此时她的严肃乃至不亚于君烈，若她是男人，恐怕当年五王之乱后，坐上皇位的人就是她了。

锋利的刀尖，堪堪抵在君天澜后背上。

“谢皇姑奶奶。”

君若欣的茶已经煮好，面庞冷酷地斟了三杯，“尝尝。”

沈妙言小口小口咬着柿饼，发觉到劈面男人目光炽热，不由微微拧眉，视野落在柿饼上，蓦地想起那晚，两人合吃的火晶柿子。

她将剩下的半个放到盘子里，慢条斯理地用绣帕擦了擦嘴角。

君舒影手中长剑一挥，剑光毫不包涵地斩落一棵百年松树，冷着脸跟上去。

君天澜语带深意：“这里是负荆亭。”

甜甜的柿饼，顷刻不好吃了。

君天澜和君舒影眼观鼻鼻观心，俱都不语。

“本王不似皇兄，双手感染了如许鲜血。本王光风霁月，何来请罪之说？”君舒影唇角冷讽地勾起，“提及来，本王与皇兄，另有一笔性命没算。”

君天澜回身，悄悄扒开他的软剑，因为站在上一级台阶上的原因，看起来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卑鄙又如何？这世上，哪个好人能坐到高位上？哪个好人，能活得悠长？你自夸光亮磊落，那是因为萧家替你干了统统卑鄙的事。君舒影，皇家的人，就没有资格提‘卑鄙’这个词。”

君舒影上前一步，嘲笑出声：“呵，本王与你谈性命，你却来跟本王谈豪情。皇兄比本王设想的，还要卑鄙……”

君舒影沉默，他曾听闻，畴前皇姑奶奶为培养小表叔，常常在他犯下弊端后将他带到这里，一罚跪便是两个时候，也是以，那位表叔心性坚固、忠义分身，在疆场上宁死不降，抱着时令自刎而亡，乃是大周人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