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尾音上扬,话语听起来很诡异。
“快快快,快拦住皇上!”福公公仓猝批示起几名侍卫。
因为方才的冲动,额头的伤口崩裂,染红了洁白的纱布,鲜红的血液,再度顺着白净的脸颊蜿蜒滑落。
但是她一点都不在乎,戴着金色甲套的白嫩手指,悄悄揭开茶盖。
在场的人皆都吓了一跳,福公公赶紧让人把君烈扶上软榻,当即命人传太医。
上好的茶盏碎裂成无数片,剩下的一点茶汤洒到空中,梨花木拼接成的地板,当即焦黑一片,燃起骇人的青烟。
她笑完,敛去脸上的多余的神采,垂下视线,余光落在中间的花几上。
他那双凤眸更加鲜红,忽而发疯般,猛地拽着顾皇后的头往矮几上磕,“贱人!这江山是朕的,等朕百年以后,就是舒儿的!你们谁都想别想介入!你们谁都别想介入!”
君烈怒声:“顾娴,你诚恳给朕交代,你是不是他安插在朕身边的棋子?!你们顾家,是不是想要和他里应外合造反?!”
而此时皇宫里,却上演着荒唐的一幕。
“娘娘?”程锦骇怪,她家娘娘,已经好久未曾召见过太子和二公主。
男人大掌悄悄抚摩着她的头发,似是安抚。
顾皇后被他揪着头发,只得被迫瞻仰殿顶,美艳端庄的面庞上毫无神采,双眸更是安静得过分,“臣妾自打嫁给皇上,内心眼里就只要皇上一人。”
顾皇前面色冷酷,目不斜视,“本日早朝以后,你去乾和宫,请太子过来。”
她伸脱手,安静地端起那盏茶。
君天澜瞳眸骤缩,“母后!”
君天澜神采仍旧冷峻如初,“母后不怕儿臣背上千古骂名?”
“晓得本宫为何喜好松山云雾吗?”她谛视着淡青色的茶汤,面色极其安静。
绣金丝牡丹的华贵帐幔在夜风中飞扬,顾皇后跪在地上,神采煞白。
程锦红着眼圈,端一盆热水出去服侍她洗脸,“娘娘,您这是何必呢?贤王不管在与不在,现在都与您无关了不是吗?您嫁的人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您偶尔服个软,又有甚么干系?这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
君天澜晌午下朝,直接到了坤宁宫。
寝殿内还是一片狼籍,他跨过那些玉器、瓷器碎片,撩起袍摆朝顾皇后行跪礼,“给母后存候。儿臣不孝,让母后受委曲了。”
盯着顾皇后,君烈嘲笑了声,猛地站起家,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拖着她走到矮几旁,在她中间蹲下,手中力道却未曾松开本分,“顾娴,你的老相好起兵造反了,你高兴不高兴,高不欢畅?!”
“他昨夜在殿中,吐血了。”顾皇后眼眸缓缓转动,冰冷的视野落在君天澜脸上,“许是受君千弑起兵造反的刺激,他的神态,更加胡涂。天澜,你懂本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