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声音淡淡:“爱卿有话,无妨直言。”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意有所指的话语。
这话已经有些顶撞的意味。
薛慎保持着以头磕地的姿式,唇角缓缓勾起一道奸猾的弧度。
君天澜微微点头,“朝堂这边的事,我就全权交由你来措置。过几天,我会南下亲征。”
而顾钦原则因有功,顶替薛慎成为新的相爷。
君天澜以龙恩浩大为借口,仍旧逼着薛慎去当正一品安国公,一些官员看不清局势,只道皇上宠嬖薛家,却不知君天澜直接借着这个官职,夺了薛慎的丞相之位。
“不,”君天澜慢条斯理地落子,“这场仗,我输了。”
顾钦本来是稳妥之人,只是本日实在欢畅,是以多嘴了几句,“表兄终究赢了这场仗,实在可喜可贺。”
皇座上,君天澜的视野缓缓扫过跪着的这些人,最后落在薛慎身上,“当代贤人有言,知恩图报,善莫大焉。朕畴昔被先皇禁足青云台,乐阳虽知名无分,却甘心与朕共磨难。没有乐阳,就没有本日的朕。敢问阿谁时候,薛蜜斯在做甚么呢?”
韩棠之从刑部分出来,被封为京兆尹,一时候与顾钦原在京中风头无两。
君天澜冷静谛视他的发顶,很久后,亲身把他扶起来,“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何必如此?罢了,我再遣夜凉他们带人,细心搜索就是。”
拂袖走过来,恭敬地请顾钦原去偏殿。
她与君舒影一起消逝无踪,对表兄是最好的结局,对她本身,亦如是。
等忙完册封百官的事,已是半夜时分。
现在大周局势已定,表兄需求迎娶朝中重臣之女均衡朝堂,沈妙言的存在,实在碍了表兄的路。
两人持续对弈,君天澜又道:“方才在朝堂上,薛家的弟子故旧,可都看清了?”
顾钦原眼圈通红,冷静不语。
薛家的弟子故旧多达数十人,纷繁出列,跪在薛慎身后,恳请君天澜立薛宝璋为后。
底下群臣面面相觑,终是无法让步。
“是。南边已经接连失守三座城池,军心涣散,我畴昔,对局面无益。”君天澜淡淡说着,持续在棋盘上落子,“听闻拓跋烈已休弃君子佩,并立谢昭为草原王后。君子佩是君舒影的姐姐,天然也算得上是我的姐妹。姐妹无辜被休,南边百姓遭到扰乱,这场仗,我师出驰名,轻易得胜。”
固然一部分老臣不平,但木已成舟,他们目前并没有本领把君天澜从皇位上拉下来。
顾钦原起家往外走,走了几步,转头道:“表兄,谢昭于我有拯救之恩,还望你对她,部下包涵。”
他说着,俄然将手中的棋子掷进棋篓,撩起袍摆,朝君天澜跪下,“疑人不消,用人不疑。皇上既然信不过微臣,微臣哀告皇上允我去官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