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言外之意已经非常较着，刘衍忙替部属谢恩，这才有惊无险地从皇宫出来了。

当年无头案后，刑部尚书赵悻之在他家中搜出这些来往手札，手札中虽只是会商一些政治观点和道家儒学，却仍被天子猜忌两人图谋不轨。

“我再狠心，也比不上他的父亲，竟然将本身的亲生女儿送进东宫，这对他对我对刘彧来讲，无疑是一场豪赌。”刘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双手背在身后，朝门口悠悠叹了口气。

也难怪天子猜忌，当时接二连三的产生了那么事，桩桩件件指向勤王，即使天子再信赖勤王，面对如此多的证据，也不得不信赖。

若渝走后，楚沉夏缓缓从内殿走出，坐到她方才坐下的位置，凝神问道：“殿下想好了？真的要这么做，是不是对她太狠心了？”

刘衍回过身看了他一眼，深思了半日，也未说出一个名字来，楚沉夏佯装惊骇道：“殿下该不会是想让我去自首吧。”

昨日被刘正声提及的御史中丞陈咸，本日却在天子面前参了他一本，天子曾说过。胡乱攀咬太子者，轻则杖刑重则贬官，陈咸却仍然抱着这庞大的风险参了他一本。

中午的辩论不过是他二人做出来的模样，东宫眼线混乱，他们每走一步都必须谨慎翼翼，只要走错一步，便会牵动满身。

若渝嘴角微勾，既然她这一嫁与家属存亡有关，她又如何会耍小性子，淡然回道：“殿下多心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一旁沉默好久的陆执俄然开口道：“殿下，我去吧，我身材好，不过几年监狱，受得起。”

刘衍惊诧地昂首看他，却见他连施礼都未行，便拄着拐杖往殿外忿忿拜别，刘衍忍不住回想他方才说的话。

“如果你能去那就太好了。”刘衍笑着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谁会情愿没事去受这监狱之灾？固然父皇说能够从轻发落，但这监狱之灾想来是不会少的。”

幸亏，楚沉夏早已通过楚治和陆秀甫留下的官员罪诏，找到了司门虎破曾经犯下的错事。

父皇如此宠嬖本身，这类环境下，还设身处地地为本身考虑，但愿有人能去自首，以此来洗脱本身的怀疑。

天子目光一沉，不安地转动动手中的佛珠，没法了解道：“子顺？当真是你做的？你可晓得这意味着甚么？虎破是司门，是掌管建康的三司之一，三司直属朕。你这么做，不就是在打朕的脸吗？”

这个公孙栎恰是闻名天下的吴国太傅，吴国灭国以后，公孙栎举家北上，隐居在郴州的荒郊野岭。

说的恰是司门虎破古怪灭亡一案，天子当时便将这奏章擅自扣下了，同时将刘衍召进了宫中，父子二人都清楚，当初刘衍被迫分开建康，恰是被这桩案件影响的，现在旧事重提，天子心中没底。天然要问问刘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