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的……我的……”王棣想给刘过先容一下来人的身份,但是吞吞吐吐地又不晓得该如何说话,那少年却展颜一笑,大风雅方对刘过作揖道:“鄙人王华,是促仪的远房堂弟,因为家父母宦游在外,临时投止在我堂兄家,这厢有礼了。”
王华眼睛越来越亮,刘过的自负心不由获得满足,提及话来也越来越溜,道:“唐朝初期,寓兵于农,兵农连络,厥后租墉调制粉碎,这类兵农连络的经济根本不在,以是改成募兵制。国朝建立初年,鉴于藩镇权力过大,太祖天子采取赵普的建议,敌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削其兵权、制其钱谷、夺其精兵,强干弱枝,到太宗天子时,进一步削夺藩镇的权力,采纳文人带兵,以文抑武的体例,完整处理了自中唐以来武人擅权这一题目。试问,这是不是变?以是任何政策,任何轨制,都必必要适应当时社会的生长,都必必要变,不然就只能等着灭亡。就是连孔老夫子修《周礼》,也是对原有的周朝礼节有所损益,而不是一味的照抄照搬。以是我说,当今我朝的情势,不是变于稳定的题目,而是如何变的题目。”
王华抿嘴一笑,嫣态自生,袍袂一撩,在刘过中间的坐位上坐下,他身后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的绿衣侍婢忙将一副自备的碗筷酒杯放在他前面的桌上,又斟了一杯自备的热酒给他,然后俏然侍立一旁。
刘过一时被对方风采所折,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赶紧拱手回礼道:“王兄客气了。”行动不免显得有些局促。
但刘过大要上不动神采,缓缓说道:“王兄过奖了,诗词书法只是小道,小子略故意得,算不得甚么。至于经术……”微微一顿,道,“固然也下了番工夫,只是不得门径。”
刘过刚抿了一口酒,闻言几乎呛着,心中有个声音在号令:“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我看的那几本书,都快被掏完了。”他尽力在脑海中思考着这道题的答案,假装漫不经心肠道:“治道亦有从本而言,亦有处置而言。从本而言,惟从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处置而言,不救则已,若须救之,必须变,大变则大益,小变则小益。”
刘过看了世人一眼,道:“这‘恒’不是僵化稳定,而是窜改,如果是僵化稳定,也就不能长久了,惟随时变易,乃常道也。以是这天下上独一稳定的就是‘变’。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公例久,说的就是这个事理。”
王华端起面前还冒着热气的酒,向世人表示道:“鄙人来迟,罚酒一杯,大师随便。”说完脖子一扬,将杯中美酒喝干。
听王华问了这个敏感的话题,世人看了王华一眼,都转头盯着刘过,神情都显得非常严峻:对这个题目的答复,几近便能够鉴定刘过的态度,是同意旧党,还是站在他们新党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