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与袁世凯敌对，又不能被他找到踪迹，于操纵时难度就更大一些。但是不管难度多大，事情也得做下去，即便不算关雅竹，也不考虑凤鸣歧本人对袁世凯的鄙弃与恶感，就只说运河公债一事。即便凤家未曾与关雅竹有纠葛，也遁藏不开。

“我也不想认输，但是想想也晓得，事情不易做成。要粉碎袁世凯的打算，就得跟他们翻脸，劈面锣劈面鼓的打起来，想要不透露就难了。何况此次主持出售公债的人，还是袁鹰。那小子是甚么出身，你比我清楚，他查特工的本领比他卖公债的本领大多了，你信不信我们这里一脱手，那丧门星一准上门。”

这是一场战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以两人而敌一国，不啻于以卵击石。看着这份号令，凤鸣歧第一反应是发楞，过了好久，才看着关雅竹问道：“我们联盟会，一贯都是给部下这类号令？”

联盟会的唆使已经送到了关雅竹手中：在不透露本身的前提下，尽量粉碎袁当局运河公债出售，让袁世凯通过公债募集军费的行动失利。

前段时候曹彪忙着见运河帮各路龙头老迈，一向就没露面，明天倒是主动登了门。他与凤栖梧已经聊了好一阵，见了凤鸣歧也不客气，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我家闺女按说是该明媒正娶，嫁给人产业大房的。可着通州城里你就算吧，甚么样的高门大户，我丫头都能当得起当家大太太，不该受这个委曲。可没体例，宿世的冤孽，谁让她就看上你了呢，我也就认头了，咱是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这公债的事，你得跟叔说说，到底能买不能买？”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戈说到底打的是经济。前两年北洋六镇横行天下，说到底也是设备精美军饷充沛，如果没有火线源源不竭的军饷供应，这支军队也没有那般威风。

“老马，别给我打草率眼，你这署长一年多少进项，我内心稀有，只罚你几千大洋，已经算是部下包涵了。你如果再讲价，我就还得翻倍。”

是以局面就成了他即便不想招惹袁鹰，袁鹰也不想放过他。这类无穷无尽的讹诈，明显不是凤家所能抵挡的。其目标，多数还是等着凤老向他低头，任他拿捏讨取。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实在离家破人亡也就是一步之遥。

见马千里不说话，他又看向凤鸣歧，“弱侯，你的景象和老马又不一样。凤家是通州的大户，老爷子每年花在古玩上的钱成千上万，这件事干系国计民生，当局财税，老爷子总不会畏缩吧？凤老爷子是咱通州的名流，如果能带头认购，于公债的发行，就大有好处。我看，如何着也不能少于一万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