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宫选，当选的司舞与司乐再也不是住在本来的住处，在入宫之前那三日，府中的执事嬷嬷会讲统统的衣服金饰都购置好，比及司舞出了朝凤乐府，便是一名宫中舞姬，虽也受卖力礼乐之事的乐官尹陵管束，却并不是以朝凤乐府司舞的身份。以是，这三日，是她们在朝凤乐府最后的自在时候。

“啊――”她几近是立即抱住了脑袋缩了起来，却还是来不及反对。

对峙。

碧城沉默。

碧城不晓得如何安抚，只好搂过她的脖颈，抱住了她。

苏瑾……

她嘲笑，盯着木雅仇恨的眼，一字一句道：“我双腿废了，还是当朝相女，我爹会保我做一世人上人，高官皇亲会求着我下嫁，而你，你不会有机遇留在帝都，你爹会陪你一起滚。”

碧城只在门口稍稍停滞了一小会儿，便推着苏瑾分开。冗长空旷的回廊上，木雅的声音隔着好远好远还在持续传来。比及完整听不见了，碧城才停下了脚步，绕到苏瑾面前蹲下了身。

尹陵一愣，缓缓笑开了。他道：“哎呀，不要如许猜人家心机啦。”

苏瑾却俏生生朝她露了个更加明丽的笑：“身上的每一根筋骨都会像虫子爬，但是手指一碰到却会变成疼，比及半夜啊，你会想把手和脚都砍下来，因为那样，就不会去抓啦。”

苏瑾的神采稍稍呆滞，很久，她道：“回家。”

“不晓得。”尹陵转了转酒杯一饮而尽，眯着眼把酒杯凑到了面前张望――视野中，碧城适值盛到了酒杯里，只暴露半截身子趴在杯壁上。

“但是……”她搜空心机，终究只能道，“万一失利呢。”

在他身边悄悄站着个面带青铜面甲，手执权杖的白衣身影。他也看着远处相拥的身影，缓缓点头。

尹陵却低头笑了，轻道：“有情有义，不折手腕，多敬爱，你不喜好这门徒，不如送我，我这就撤了她入宫资格。”

桌上放着的一杯热茶还缓缓冒着热气，可桌边人却一动不动。

苏瑾温馨地与她对视了半晌，忽而一笑：“木姐姐，mm祝你和你爹娘一起顺风，半生颠沛，长命百岁。”

苏瑾却抬起了头，本来晦涩的眼里竟然明灭过几分嘲弄。

“我们去看看木雅吧。”末端，是苏瑾悄悄的声音。

她说：“我并没有要她性命，我只是……想让她尝一尝，那些现在躺在床上的司舞的表情。”

苏瑾已经没有前几日那样的冲动，她悄悄靠在床上，目光交汇的时候乃至偶尔会暴露一丝笑容来，只是不太爱发言了。之前阿谁聒噪得像是麻雀的苏瑾再也回不来。

他道：“晓得了，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