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衎本日头戴小银冠,着绾色菱纹滚边澜衫,腰束檀色锦带,比拟那日的银色狐裘衬得的面如冠玉确切不如。
苏衎欣喜地赶至那人身边,悄悄拍了拍她肩膀——当真是那竹海仆人。
竹海此时已无当初的暖意,苏衎着流云暗纹红色深衣,在那绿中便为一点白,大略是心中所想急不成耐,那点白在绿中晃得愈来愈快。他在竹海中寻了一圈又一圈,未见仆人家踪迹涓滴,有些不甘心,又去了趟竹苑,还是无果,无法,苏衎只好放下酒返回昌都。
这时苏衎所乘的马车已缓缓行了过来,车里的人半掀起了门帘,幽幽了两字:“走了。”
苏豫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眼看到外头的天越渐黑了,便朝立在门口的管事使了个眼神,又转头向苏衎道,“五弟留在这用晚膳罢。”
“正想着有缘便赠与你。”那仆人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玉递予苏衎,那玉剔透得能溢出水来,一看便知是极好的,苏衎又惊又喜,一时也没伸手去接,只是抬眼愣愣地瞧着她。倒是那仆人,见他没反应,便拉起他手将玉放于他手心,“这玉髓配你。”
本年的洛邑不如往年春意盎然,苏衎掀着马车窗帘往外瞧,世人都忙着补葺自家屋舍,街道远不比往年热烈,买卖人都有些倦怠。
接连几日的青阳,春是真回大地,苏衎立在自家天井里看着院外春光,乍的想起那竹海——这几日他又去了竹海两趟,还是没见那仆人踪迹,去苏豫府上还是那不消担忧的安闲模样,自家这三哥克日也不知怎的老逮着自个,明日又要他一同去趟洛邑。
感遭到手中的冰冷,苏衎反应过来了,忙道多谢。想起早前去找她不得见,有些猎奇,又有些责怪之意,道,“起初去找女人,不得见,不过我将酒留下了。”
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失落,苏豫忽地想到了甚么,问道,“今个是甚么日子了?”
“这茶叶是从那仆人那拿来的,”苏豫呷了口茶,“泡法也是从她那学来的,五弟感觉如何?”
“褚疏。”
苏豫将茶杯递予苏衎,发明他没接便抬眼看向他,苏衎撇撇嘴,接了茶杯就往嘴边送,这一送,给烫着了舌头。
“不了,二哥,”苏衎从速起了身,向苏豫一揖,“早前三哥说有事要我去他府上一趟。”
饮下苏豫给倒的凉水,苏衎缓了缓,看了苏豫好久,终究还是道了声,“二哥……”
还挺无趣的,正筹办撂下帘子却瞟到了一红色身影,苏衎心一紧,仓猝叫车夫泊车,也未同身边之人讲明便跳下车寻那身影去了。
苏豫转头瞧了他一眼,轻挑了挑眉,苏衎无法,只好随他进了府。
“好了,好了,”看着苏衎这副不幸模样,苏豫也不再逗他,“客岁此时她不在昌都,本年也不知怎的返来了,何况她呀,闲不住的,老五此番问我她去哪了,伯逸还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