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说她是祸水的声音,她现在还言犹在耳。
云喜微微一怔,眸中出现水色,淡然道:“他是云儿的夫君,云儿也不想年纪悄悄成孀妇。”
不肯放她就此拜别!
倘若他(她)们相逢的机遇不是在燕王府,乃至于比那一晚还要早一点点,或许成果然就不一样。
云喜正拿着糯米糍吃着,听到谢卿雪这么一说,双腮带红,忽觉喉咙黏糊,忙饮茶解腻,抿了抿唇,道:“总不能让兄长担当罢。”
但,行军兵戈之人,能挑选这条路,就得想好能够有朝一日在疆场上会死无全尸的局面。
此言虽偶然,但听者却成心。
谢卿雪朝她一笑,这笑不像平时,是发自内心的笑,都快眯成一条线。
“云儿,你非常体贴十七。”谢卿雪勾唇,提示道。
绝对不能!
成为别人的妻。
云喜那黑漆漆的眼眸闪过一丝无法,她并不架空跟谢卿雪相处,反而跟他单独相处,有一种回到儿时无忧无虑的光阴,只是她惊骇,本身会贪婪这长久又舒心的相处。
台面上的熏香袅袅升起一团烟雾,云喜因着眸中氤氲,看不清雾里人。
谢卿雪嘴边凝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含笑,轻声说:“因为云儿,是十贰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女孩,云儿还说长大了嫁人定当嫁给像十二哥哥一样的人。”
云喜霎然发笑。
不过她也是瞎操心。
“十二哥哥,你看你又说胡话了。”云喜眉眼弯弯,目光却有些躲闪,嗔道。
他不肯……
云喜心头微动,白颈低垂,满腹疑窦,考虑着喊他,“十二哥哥。”
她固然铁了心肠要在年后找个机遇,做一场大戏溜走,可内心也没想着谢如晦能够会战死疆场,马革裹尸。
这下云喜坐不住了,她眼神镇静,“打住打住,就此打住!云儿不想十二哥哥被人说癖好怪癖,云儿更不想被人说是祸水。”
云喜:“嗯?”
谢卿雪瞧她面露担忧的模样,暗自咬牙,面上挂了笑,“就算与大梁联手,依十七的才气,也是无人能敌的,他但是我们大周可贵一见的战神。”
谢卿雪看着面前面庞娇美的小娘子,因着他的一番话,眼眶噙泪,水气蒙蒙,正欲伸手为她拭泪,她却撇开脸,用巾子按了按眼角的泪珠。
谢卿雪道:“云儿。”
云喜一听这话,眸色微沉,肉痛如绞,寂静了少顷,才缓缓问道:“十二哥哥,你真刚强,非得问个究竟才肯放过云儿吗?”
谢卿雪看她好久,道:“就算你不说话,我也想多看你几眼。”
她既没有才艺,也无半点墨水,识字也识不全,又不会吟诗作对,更不会附庸风雅。
“十二哥哥。”云喜悄悄唤他一声,下认识地想到谢如晦,问,“如果大周与大梁联手,晦世子会去吗?那突厥人出战会不会很凶恶……”
只要一想起来,她浑身便起鸡皮疙瘩,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