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无话,第二天一大朝晨,世人便上路了。太子亲身把玉暝送出来,不准他骑马,抱他上了车,千叮万嘱叫王妃、陈福好生照顾他,又唤了四个太子府的寺人和四十个亲兵送步队出城。
张妈妈出来一看,见是这些,唤出院中世人道:“这些东西放不久,王爷王妃就是大肚弥勒也吃不了这么多,烂了也是烂了。你们百般拿一些出来,凑成一筐,抬出去装车,给王爷王妃留着路上享用,其他的大师分了吧。”
明天出去,倒是没吃到甚么点心,光吃菜已经装不下了,以是她也没想起来。要说点心,她在王爷身边,只吃过一种,就是川贝雪梨,这是不能奉告柳儿的,不然万一传到王妃耳朵里就坏了,这点事理她还是懂的。
这几日,针线房的刘妈妈忙坏了。王爷和王妃都长了个儿,都要裁制新的冬衣,府里的丫头年纪小的也有很多,也要做新的衣裳。刘妈妈这里的名单都长得能绕院子几个圈了。上面的针线丫头们当然忙得昏入夜地,刘妈妈虽不消本身脱手,但是这做衣服的轻重缓急,倒是要她来拿捏的,谁的先做,谁的后做,谁的用本年的新棉花做,谁的用旧年的老棉花做,都从她这里揣摩着定,以是也不轻松。
江灵儿一头吃着板栗,一头还能流口水。
怜香心道:刘妈妈平常不大服王妃的管束,如何本日转了性了?
论理,针线房该从玄月就开端赶制冬衣,可王妃临行前也没交代,她也犯不着去提示她,以是拖到玄月尾才采买棉花衣料,晚了一个月才开端裁制。这是一桩。
柳儿见江灵儿像是真没吃过,便一样样挨着说,江灵儿听得别提多神驰了。柳儿道:“你好好服侍王爷,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你每天有的吃了呢?要真有那一天,可别忘了拉我一把。”
柳儿抛给她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刘妈妈拍案道:“混闹,她不过一个二等丫头,你如何把她排到王妃娘娘的贴身侍婢雪溪女人的前头去了?”
江灵儿咬不动,只得作罢,先吃别的。这些东西平时她们二等丫头都是吃不着的,柳儿看她吃得香,道:“你在书房,王爷没赏你点东西吃?”
而针线房为了赶制冬衣,人手垂危,秦月娥也是晓得的,以是针线房也不能动。
摔了王爷,谁也担负不起,打扫处不能动了。
江灵儿道:“没啊,王爷在书房不吃这些东西。”
刘妈妈在针线房忙,秦月娥这里也在裁夺着定炭火房的名单。每到夏季,各房都要添炭火,外头自有账房的寺人采买,可到了里头,要专设一处放着,并造册登记,各房按例每日来领。这炭火房只到夏季才设,临时从各处抽调一批人来管,最要紧是防火,以是一天十二个时候都是松弛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