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琴接过，一边试着调音，一边给小莲讲授。

不远的客舱中，刚谈完事的主仆二人偶然往窗外看去，也正遇见这一幕。

目睹她眸中尽是滑头与轻视之意，他这才懂了，到底记恨上他了……

“当然了！”明月点了点头，“我们蜜斯的乐律乃是谢娘子所教，那但是江南驰名的才女呢！”

已是很远的事情了，当时娘还活着，还很年青，小小的他精力畅旺，入夜了也还不肯睡，娘便叫人取出月琴，弹一首小曲儿哄他睡觉；又或是他稍稍长大一些，在武场上练得满头大汗，返来沐浴换了衣裳，去找娘要水喝，却见天井间花影重重，娘亲正用心拨着丝弦。

但是就在他百感交集的当口，却闻声慕容啸淡淡道，“她对那船家的女儿，倒是非常靠近。”

他顿了顿，带了点要求的意味，问她，“能不能弹一遍完整的？”固然小时候常常听，但现在间隔太久，他怕是已经忘了多数了。

慕容啸一愣，欲唤住她，然才出口一个字，又顿住了。

相处半个月了，小莲俭朴灵巧，她跟蜜斯都很喜好，明月想了想，同小女人说，“我们蜜斯自小识乐律，会很多乐器，你无妨去就教就教她？算来另有半月才气光临安，你若能拜她为师，每天学一小会儿，估计等我们下船，你也能奏出曲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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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哦了一声，忙起家，同小巧道，“辛苦女人同我教了这么多，我去烧饭，您想吃甚么？”

是那姓慕的？小巧怔楞一下，却回绝道，“没空，我有些困，想睡了。”

他咳了咳，“出去透透气。”便出门去了船面上。

算算旅途, 才走了一半，另有近半月才气到，实在是冗长, 幸亏前几日趁着船家泊岸采买，小巧叫明月去买了些丝线, 或是绣花, 或是打络子，也能打发些时候。

却见那惯常倨傲的人罕见的敛了傲色，稍显正式的咳了咳，说，“上回的话，或许是我有些太重，如果你还在乎，我……再次向你道歉，我本意并不是要威胁你，实在是迫不得已，但愿你能包涵。”

“啊？”小巧楞了一下，果不其然，闻声船面上传来一阵短促脚步声，人数仿佛很多，震得船都不稳了。

清风拂过娘亲手中月琴，将乐声带到他的面前，混着娘切身上独占的和顺香气，叫人无端心安。

方才抱了好久的月琴，腰有些酸，本欲躺下歇上一歇，哪知沾上床榻，却忽闻声外头响起拍门声，男人咳了咳，微有些踟躇的问道，“阿谁，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午后无事, 主仆俩闲坐在阴凉处, 顺着轻风, 耳边飘来一阵拨弦声，只是零零散散, 调不成调，弹得非常生涩艰巨。

小巧耐烦跟她讲，“这首曲子叫《凌波调》，月琴多在布衣中风行，曲子也多数简短，并不难学，你只要对峙练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弹出曲子的，来，本日我们就从最简朴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