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渗入衣服,无孔不入,田七被冻得浑身颤栗,牙关打战。她心一横,豁出去了,手脚并用在水中划了半晌。估摸着离岸遥远了,田七探出头来,解下腰带和衣服扔进水中。衣服是棉的,腰带上镶着松石,这些入了水都会沉下去。
“另一条呢?”
田七摆摆手,“不消,你们都已经救了我,我可不能再迟误你们工夫,大师都有值要上,误了你们的点,我还不如直接淹死呢,”说着站起家,“放心吧,这里离十三所不远,我一小我归去就行,今儿各位救了我,大恩不言谢,转头你们用得着我,我必然万死不辞。”
“丢了。”
湖面溅起两尺多高的水花,有人听到动静,转头张望,只看到湖面上一圈一圈的波纹,便觉得是水鸟扎猛子进了湖,也就不觉得意,脚步一刻不缓地走了。
田七腰带有题目,与宋昭仪之死有关。
公然,有人听到拯救声,朝这边跑了过来。几个寺人解了腰带拴在一起,抛向田七,田七捉着腰带爬上了岸。
固然心中早有筹办,她仍然非常严峻,心跳咚咚咚的,压也压不住。脑筋又沉沉的,反应不如平常快。
“抬开端,看着朕。”纪衡重新下了一遍号令。
太液池的冰已经完整化了,湖面平亮如镜,轻风掠过,掀起一波细细的水纹,鱼鳞普通,顺着风向着湖心滑去。
纪衡放开田七,退开两步打量她。嗯,确切严峻了,不过仿佛是因为……害臊?
“遵旨。”田七爬起来,敏捷儿地出去了。
纪衡的手指落拓地敲着桌面,俄然想起他傻大胆似的在御前睡大觉的一幕。贰心想,这个主子不错,该聪明的时候够聪明,该傻的时候也够傻。
复又想到方才他被解开腰带时羞得满面飞红,目光躲闪,小女人一样。他勾着嘴角,点头笑了笑,一昂首,号令盛安怀,“去,找个太医,给田七看看。”
纪衡眯起眼睛,目光垂垂有些冷。
她一边吐着水,一边向几位伸谢。
至于田七的腰带里是不是有乾坤,纪衡感觉答案该是必定的。告黑状的人不会冒着本身被揪出来的伤害胡说八道,说得又如此了然,那么就应当是非常切当。
她当然不是来赏春的,面对着存亡危急,她没阿谁闲情逸致。
越是寒微,越是固执。
纪衡从书案后抬开端,打量了她一眼。她低着头看不清脸,身条纤细,穿戴鸦青色公服,更把人衬得清癯伶仃,虽如此,却并没有顾影自怜的意义,反透着那么一丝淡然与倔强。
田七赏识纪衡的脸时,后者的手摸上了她的腰。田七心头一紧,生硬着身材一动不敢动。
纪衡站起来,走至田七面前。
田七背动手,在这一头一头的秀发下穿行。
纪衡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倒是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