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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衡内心堵得慌，眼眶发热。父皇是个公认的昏君，很多做法都让他感觉荒唐。这么多年来，纪衡第一次发明，他父皇比他设想中的更在乎他这儿子。

“皇上？皇上？”宋海见皇上久久未说话，忍不住昂首看他，却发明皇上笑得一脸悲苦，眼神儿透着苦楚和猖獗。他壮着胆量说道，“阿谁杀手该如何措置，请皇上明示。”

“来头有多大？”

他曾经觉得父皇是讨厌他的、一心想把皇位传给阿征的。他乃至为此痛恨过本身的亲生父亲。忠奸不辨、嫡庶不分。若非当天子的决计放纵，奸宦与宠妃何故会放肆到那种境地？但是劈面前摆着大好的撤除他的机遇时，父皇却用心斩断了这个契机。一个天子要心宽到甚么样的程度，才气疏忽掉本身儿子曾经试图逼宫的究竟？

“别的另有，”宋海持续说道，“微臣查了当年先帝私库的金银出入环境，发明季青云被害之前与以后，私库别离有一大笔银钱流出，不知去处。”

明显晓得，却不予究查，并且倾力把此事深埋于地下。因为一旦谋夺皇位的罪名坐实，儿子就会堕入万劫不复。

纪衡俄然对本身这个以昏庸著称的父皇有些陌生了。

纪衡被宋海唤醒。他看了宋海一眼，问道，“可逼问出季先生骸骨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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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晓得他没睡着，她的手被他握得有些疼。她反扣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她虽晓得了他最大的奥妙，现在却假装甚么都不晓得。她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该健忘就一个字都不能提，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她晓得他走到明天非常不易，即便做上天子，也并不是清闲神仙，亦有很多难处。他近些天为她操碎了心，她实在不肯看他如许难堪下去。

宋海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白纸，呈递给纪衡，“皇上，这是画师按照那人的描述所画的，是当年与杀手们讨论的人。”

纪衡却一向没有回应她。她有些失落，刚想再搜刮点别的词，却俄然感到手背上一阵热烫，她低头一看，那边溅了一小片水渍。她有些讶异，昂首看向他。

纪衡接过来，展开一看，方才提起来的一颗心像是被重重地砸了一下，终究跌了归去。画上之人他熟谙，虽画得并不逼真，但从那眉眼和胡子，以及脸上的痣，都能够辨认出那是他的舅爷爷，也就是先帝的亲娘舅。当年虽贵为国舅，做的官并不大，是个闲散的皇亲。此人从不掺杂储位纷争，也不给陈无庸面子，因是先帝长辈，且一向有先帝相互，陈无庸也不敢把他如何。先帝如果想背着陈无庸做点甚么，这小我当是最好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