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芩笑着，抬了一下眼，努了努嘴，表示林忠去开窗户。林忠赶快站起来去了，墨子衍在外头道：“好你个林忠，用心的吧，关了这窗户做甚么？”

说着一手翻开了门，却见外头站着的并不是墨子衍，而是秦芩。他一手端着茶盏，上头还放了些牛肉和包子，都是热气腾腾的，让林忠看了，只感觉还怪想吃的。用手揉了揉肚子，咽了咽口水，伸手就想去拿个包子。

墨子衍和秦芩见他这般，都笑了，秦芩勾了勾手指头，林忠会心，赶快围了上来，伸手就抓了个包子，道：“我就晓得，你不会饿着我。”

秦芩见状，笑了笑，悄悄侧了侧身，错开林忠，将手头的茶水吃物放到结案上。

“你在那嘀咕甚么，我说的你可听出来了？”墨子衍问道。

墨子衍这头，虽说秦芩走后，已然躺到榻上，倒是展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

“他？你是说？”秦芩也跟着站起来。

秦芩听完，将眉毛一挑，道：“哦。如许啊，不过呢，依我看，是时候返来了。”

秦芩又笑了一下，并不搭言。林忠凑上来，坐下道：“秦公子，你这是做甚么，这么晚了你不睡觉。”

墨子衍见甚么都瞒不过秦芩，便点了点头，也不再说甚么，就在秦芩面前坐下，端着茶盏喝了一口。

秦芩看了一眼林忠，告嘴道：“方才，你这位贴身侍从，但是说你上茅房了，还……”

不大工夫，下头规复了温馨，班头顺手关了门，也走了。墨子衍在上头，看到那班头并未上门栓，便等世人走远了些，纵身一跃，从房檐上跃下，悄悄推开房门，来到案前，将那册子翻开，接着微微月光，细细看了一回。

墨子衍看了看外头，沉吟了好久，这才道：“只怕，事情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说着，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窗口，感慨道：“这是会稽之幸，却也是他的不幸？”

外头衙役该是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便开门出去，嘴里喊着：“薛大人，薛大人，这是如何了？”

只见那些则子，不过是部属处所官上呈的陈情表，无外乎都是些灾情查验奉告，另有些是余粮账册。墨子衍看到，只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心下晓得，方才那白叟，只怕就是这会稽郡守薛铳薛大人了。这么说来，将军府半夜灯火透明，薛大人半夜半夜还在批阅册子，必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了。

只见那白叟痛苦的伏在案上，似在抽泣，抽泣一阵，只怕是心中有肝火，便又一掌拍在案上，将案上堆积如山的册子悉数推掉在地上。

不等他说完，林忠连连摆手，道：“公子，公子，别听他的，我那不是，不是怕透露了你的行迹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