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辰问：“你叫甚么名字？”

书房里，架子前侧身立了位青衣女子，身姿婷婷，秀发如瀑，暴露半张侧脸堪见十清楚秀。此时，那女子正把玩着那只鹞子，神情姿势倒是非常随便，涓滴不像是在别人的地盘。赫子辰站在门口咳了一声。

“我……”赫子辰皱眉，站起来回身看向圣凌，想要说点甚么，但又不晓得说甚么。

圣凌起家披上红色银边长袍，站在床边看他，问道：“你醒来后这些日子，可有甚么不适？或者有没有甚么奇特的感受？”

圣凌正在给他梳头的手一顿，腐败沉寂的眸子朝镜子里与他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将视野转移到他头发上，“我们……的确很熟谙。”

“圣凌，圣凌……”赫子辰将这两个字含在唇间，几次呢喃，每一声都更熟谙一分，好似这个名字他曾叫过千百次。

闻声圣凌就是那传说中的国师，赫子辰却并不感觉吃惊，或许先前便已有了如许的直觉。

那人听了他的歌颂也不见有甚么反应，敛起了神采，垂下视线，又规复到冷冷酷淡的模样，“你之前倒是向来没这么说过。”

圣凌眸光微闪，嘴角扯出一点稍纵即逝的弧度，像是个还未成形的苦笑。

赫子辰把那日在书房里做的梦详细地讲了一遍，圣凌听着神采微动，像是回想起了甚么，很快又规复了沉寂。

“嗯。”圣凌淡淡道，“绝音是由神木为体，女蚕丝为弦的古琴，漫漫光阴中生出了灵性，你斩断了琴弦，让其再也不能发声，琴矫捷以梦为引，让你也体味下被一剑断弦的感受。”

那真是一双格外都雅的眼睛，凉薄素净的狭长眼形，瞳人却乌黑水润的，清冷中又透着几分多情，生在这一身皆白的人脸上显得特别夺目。

他用心这般出口轻浮浪荡，想看那让世人钦慕的国师大人作何反应，是疾言厉色呢，还是清冷一瞥？或是也调笑他几句？如论那种，都令他等候呢。

赫子辰心底偷偷赞叹了一声，反应过来又有些不镇静，此人不管眼神声音都清清冷冷的，神采也淡定得很，倒是他本身一时有些不知手脚如何放――凭甚么？！这是他的床！在别人床上倒一副仆人的样，真是太太太……

“眉如远山千层雪，目似池中一点星……”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浮地挑起那人的下颌，调笑道，“如此美人，只怕是看一辈子都看不敷哪……”

“陛下，您该去了。”圣凌却侧过身，做了个“请”的行动，面上一丝神采也无，“罗将军该久等了。”

赫子辰仍然坐在床上，这个角度瞥见的圣凌就如雪岭之花，明显就站在这里，却叫人感觉美而悠远。赫子辰望着这小我，熟谙的、陌生的感受一道涌上心头，一时没有重视圣凌说的甚么，直到对方再问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