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照着李信喜好的模样假装,闻蝉仍然感觉莫名其妙,昂首看他一眼,“我为甚么要惊骇?”
同时,闻蝉呆呆傻傻都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李信看不到,但是闻蝉清楚地看到血重新顶流下,向他眼睛流去。他本来笑嘻嘻的逗着她,可他现在的模样真可骇。
他手一抹额头,黏腻潮湿,雪光照进床帐前,他看到手上的血。
闻蝉头好疼。
就见他俯身,靠的更近了……呼吸交叉间,在闻蝉不敢信赖的瞪视下,李信的唇,贴上他的手背。
她没有碰到过李信这类少年,但向她求爱的人,倒是多了。闻蝉在经历过白日的心惊胆跳后,现在把李信当作向她求爱的少年郎,心中竟然就不那么严峻了。
冷锐阴沉,寒气渗人。
李信口中的“你阿母”,就是闻蝉的四婶韩氏。归正自从闻蝉落到李信手中,韩氏就是李信誉来威胁闻蝉的手腕。
看到闻蝉傻了普通,李信悄悄一笑,抬起她下巴,哄她普通,“傻。”
闻蝉一怔,没想到他有俄然当真的时候。他悄悄的模样,看得她心慌……
他一手就接住了少女怒冲冲扔过来的枕头,乐坏了的脸从枕头后冒出来,笑容里的邪气没掩蔽住,“活力了?知知,这有甚么好气的。知了们叫的,一个大活人反而叫不得?”
心慌中,看少年一挑眉,重新变得痞坏了,“有情愿嫁我了么?”
他站起来,神情端庄了很多:“别怕。”垂眼看她一会儿,手放在她头顶,轻声,“你看我乱七八糟的,但你别惊骇。我是好人,但我不会伤害你。”
哐一声,床头油灯台被手边已经没有了可砸之物的少女抓过,看都没看,就扔向了李信。且也不晓得如何回事,这个技艺好的少年,竟然没有躲过劈面罩来的灯台。先是被一床被子闷在了地上,刚从内里挣出来,又一个硬实的灯砸中了他脑袋。
闻蝉愣了下,既然李信感觉她是惊骇,并且还因为她惊骇而心生怜意,闻蝉并不介怀假装下去。她反应快,立即肩膀缩起,垂下头,秀长乌发披垂在身,眼虚虚地向上撩,很有几分胆怯的意义。
他离她好近,面孔几近贴上他捂着她嘴的手。呼吸将近喷到她面上,炽热滚烫。这么近的间隔,雪色寒光中,闻蝉看到他的眼睛,真的好黑。
他悄悄地吻上他本身的手背。
听李信说,“我出了血,你也得出点血,不然难消我心中之恨。”
少年弯下腰,肩膀颤抖,按在床上的手青筋大跳,被她逗得乐不成支。
私心论,闻蝉并没有多么惊骇李信。
赤色,缓慢地上涌。不知是怒还是羞,是恨还是恼,是震惊还是惊骇。总之,小美人的长发贴着凉透的面孔,满面飞霞,在被少年放开后,满身冒盗汗,仍然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