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心口一跳，却不动声色，只沉默看住他。

江天成用奇特的目光看了看她，道：“你过来看看。”

“叶如诲？”

阿瑶收回视野，目光在杜汶身上停顿半晌，本待问他两句探下真假，可看他一副泰然自如的模样，便知套不出甚么话。想了想却还是作罢，与他道了声谢坐下。自此再也无话，阿瑶木然坐着想苦衷。杜汶给她斟了杯茶后，便走到窗边在江天成方才坐的位置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劈面的宅院。

现在已是酉时初，客房内光芒不是太好，虽拾掇得划一，倒是暗淡。绛红色的帷幄低垂，颇显阴沉。阿瑶站在门口，只觉后脊梁上微微发冷。杜汶上前扑灭烛台上的蜡烛，屋内顿时一亮，生出几分暖意来。

杜汶说了几句客气话，便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阿瑶一小我。她坐在桌前，愣了一会，禁不住热粥点心的香气引诱，多少还是吃了一些。吃之前她细心闻了下，并未嗅到有甚么非常的味道。如此看来，倒是她多心了。

她内心大惊，尽力展开眼去瞧，迷蒙中只看到个大抵的表面，不是唐庭，不是她所熟谙的任何一个男人。

江天成去了不过盏茶的工夫，便赶了返来。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身材被重重压着顶弄。那人探过来亲她的唇，低低呢哝，似是唤了声甚么，像是“十二姐”又不像是。唇齿胶葛间，她尝到了他的味道，很洁净，带着丝如有若无的贫寒，似是槟榔的气味。

阿瑶不声不响随在江天成身后，在巷陌里七拐八弯走了约莫一刻，走入了一幢临街的小楼。这是家酒楼，楼门半掩半闭，挂着“本日停业”的牌子。进门前阿瑶四顾张望了下，竟发明这一带有些眼熟，若没记错的话，这四周某处宅院便是秦放歌他们落脚的那处。店东多数也是江天成的部下，目睹他出去，忙迎上前将他二人带到了楼上的雅间。

会有甚么事瞒着她？天然有很多事。她猜得出些许，却不甚了然，在这场博弈中，作为一枚小小的棋子，又怎能够窥破高人们所下的这盘棋？阿瑶沉了半晌，似是而非道：“恐怕与相爷要办的事有几分干系。”

江天成排闼而入，回身将门关好，走至屋中向那背对着他站着的少年男人躬身拜倒：“江天成叩见陛下。”

桌上摆放着几色点心，另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江天成点点头，像是有几分对劲，道：“可有甚么古怪之处？”

“我……其他再没甚么了。”阿瑶难堪地摇点头，其他确也没甚么好说，就连之前那些话她都不肯说的，却不知为何还是说了出来。江天成此人城府极深，单只这几句话，想必他就已想到了很多事情。如许，总归是算提示了他们罢，内心深处终偿还是不忍，不忍看那人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