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姐，你怎不跟着走？”他的伤多数很重，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喘得不成模样。

说着话便听喊杀声愈近，刀剑撞击声中，两拨人马从菩提殿两翼侧门打了出去。此中一拨着玄色戎装，是他从洛邑带来的精兵，而另一拨却着红色铠甲，这应当便是镇北王叶衡的人马了。

阿瑶想起这些便觉头痛欲裂，若不是碍于唐初楼在场，她真想立即把唐庭摇醒逼问一番。

唐庭瞪大眼，双拳攥得咯咯直响。然不消半晌，他便软了下来，一叠声的咳嗽将他的惊骇与气愤冲散了去。

唐初楼倒是久久无声，悄悄朝殿外看了半晌，才道：“你说他们有千把来人？依我看，恐怕还不止。”

阿瑶呆了呆，堆栈那晚轻浮她的阿谁唐庭不是他，她内心明白，但对着一样一张脸，毕竟不是滋味。她缓缓走至他近前，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那小我是谁？”

正说着，便见从侧翼门廊杀出去一帮人，乱战中，门口红衣铠甲的兵勇倒下大片。唐连气喘吁吁分开人群奔进殿内，满头大汗地对唐初楼摇了点头道：“相爷，只能试着从前面庙门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这周遭几百里地满是叶如诲的人。”

夙玉道：“多说无益，先叫你的人死守住这里，我马上去禀报相爷。”一头说一头回身快步朝文殊殿走。

唐初楼便也就由她抓着。

阿芙口鼻里不住涌出鲜血，喉咙里嗬嗬作响，面上却有笑意显出，但是衬着满脸的血痕，看着多少有些诡异，道：“相爷……相……爷……”“爷”字出口，便再没了声，紧握住唐初楼的那只手也渐渐软了下去。

唐初楼正负手站于大殿门口，殿外的混战尽收于他眼底。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知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处变不惊已成他本质，目睹夙玉急仓促走过来，只是微皱了下眉头，道：“如何？”

“你……”唐庭惊诧看住他，“你全都晓得？”

“全到齐了。”

唐初楼道：“再撑半晌。”

唐连从袖中摸出七星弹，朝天按动机括，便听“飕”一声，一篷烟花在天空轰然绽放。

这刻的工夫，岳朗与夙玉已赶了过来。二人正待上前与之短兵相接，苦斗一场，却忽听菩提殿前有阵阵喊杀声传来。跟着喊杀声，就见一军士从大殿侧门直奔而上。

现在这势态，他的兵士显见不敌，是边打边退着出去的。

阿芙死了。

待到世人反应过来，秦放歌与唐庭已到了大殿廊庑外的石阶之下。幸亏夙玉早在前面那座菩提殿以后安插了守兵。众兵士见势不对，立即操起兵器一涌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

唐初楼道：“人各有志，随他们罢！”一面说一面走至阿芙跟前，蹲下身去试她鼻息。阿芙被他误伤。那一掌的力道有多重，他极清楚，心知她多数是活不成了，不觉起了几分顾恤之心，伸指在她脸上轻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