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楼抬手止住他,转头问夙玉道:“叶如诲的人马到那里了?”
秦放歌在城楼上大声道:“谋逆兵变,不是罪又是甚么?”
唐连拍拍身上的雪沫子,点头:“不冷。”
提及此事,阿瑶便埋下头没了声音。倒是唐初楼的表情有所转好,捧着搁下的碗筷又渐渐吃了起来。
洛轻羽道:“他带人出去巡查,还未返来。”
“我内心都明白。”阿瑶涩然一笑,转头看到泛香走过来,便道:“哦,对了,相爷在找你,你快去吧!”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她,这也没甚么奇特,她也不信他,虽则在通圣村时他救了她一命,但这纯粹与信赖无关。
她必须得走,眼下这个局面已由不得她豪情用事,唐相、天子,哪一边她都获咎不起,还是远远地躲开为好。
以后便听各部传令拔营,脚步声、喊声、车马嘶鸣声响成一片。阿瑶起家走至帐门口,便见唐连劈面大踏步走来,瞥见她便道:“十二姐你快回相爷那边帮手办理,我们得顿时解缆分开燕水湾。”
唐连“嗯”了一声,默了半晌,却道:“十二姐,你能不能不走?相爷他……实在并不想你走。”
那是片死地,传说被世外高人布以重重怪阵,多年来也不知有多少旅人过客死在此中,“鬼王林”三字当之无愧。唐初楼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世人故意反对却也没法,当此时候,叶如诲雄师将到,洛邑城门却固若金汤,一旦被前后夹攻,他们必死无疑。这等景况下,他们能走的便只要鬼王林一条路。
唐连道:“我晓得,你都是为我好,只是……我不能孤负相爷。相爷现在处境不好,我更不能只为本身活命便舍他不顾。”
阿瑶好久都没作声,心头也自挣扎,末端还是点头:“不能。”
宗正旺挣扎着大喊道:“岳将军我没有负你……你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夙玉道:“离洛邑只要二三十里地。”
转到营门口时,她看到唐连。也不知是甚么时候返来的,单独一人坐在营门口那棵松树底下的大石头上怔怔入迷。阿瑶走畴当年,他才发觉到,掉头看到是她,便笑了笑,站起家道:“十二姐,你出来做甚么?”
那被五花大绑的却恰是宗正旺,本来秦放歌竟先一步达到洛邑,依样画葫芦节制了洛邑守军。
唐连走后,阿瑶又在内里站了一会,方去了他帐中。
大雪初霁,暗淡的天空中渐透出亮色来。阿瑶抬头看了看天,紧了紧领口的系带,并没有立即去唐连的帐篷。气候很冷,让她被炭火熏烤的有些痴钝的大脑变得腐败些许。她在营中转了一圈,脚底是冰冷的,身上脸上却滚烫发热,只是烦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