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倒似在到处为她着想。只是那所谓的旧情自他口中说来,如何听都不对味,清楚大有讽意。
说这话时,他面上已较着有了怒意,可算是疾言厉色了。
阿瑶一愣,昂首望向他,道:“相爷这是至心话?”
这么一说,洛轻羽也不由失容,道:“便是那碧玉斋斋主江天成么?我传闻过他,如此倒费事了。”
阿瑶看着他,心想眼下这等景况,确也够他烦心的,无怪乎他愁成如许。
阿瑶怔了好半晌,方道:“但是……我并不想去找秦放歌。”她还是只想跟着他,生也好死也罢,就只想同他在一起。她便是这般没出息,只需他一点点体贴,几句好话,便既往不咎再度沉湎。
阿瑶缩在厚厚的大氅里,间或听得二人说话的声音,许是怕吵着她,两人都决计放低了声,
听闻洛轻羽要来,阿瑶便知他恐怕要有奥机密事交代,她杵在这里毕竟不好,如此想着便要起家下车,谁知刚往门边挪了一步,便听唐初楼道:“你要做甚么?”
步队很快掉头,唐初楼重又坐回马车上。暗淡灯下,他似是俄然间蕉萃了很多,倦怠地半靠在软垫上好一阵都不说话。他扶额微闭着眼,许是头痛,时不时会揉一下紧蹙的眉心。
说是一两句,实在又何止,两人对着那张鬼王林图直看了半宿。
“醒了?”见她坐起家,唐初楼才转过神来,几下将图折好放入怀中,倾身过来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又将颈间的系带系好。
等洛轻羽出去,唐初楼已是正襟端坐,面上神情淡然平和,仿佛甚么事也没产生过。
阿瑶到这时倒是铁了心,道:“我听相爷的。”
他没再说下去,只望着她,眼中满满都是无法。
他将凭着影象费了很多心血画好的鬼王林图拿出,与唐初楼并头在灯下研讨。
阿瑶也正想看一看那图,得他叮咛,便移身畴昔,自洛轻羽手里接过灯盏。
阿瑶道:“无妨,这都是我做惯了的事。”此言非虚,在相府时,掌灯研墨这类的事情可不都是她的?
天明时,步队达到鬼王林。一盘点人数才知昨夜又折了近百人,眼下只剩了四百人出头。
城楼上火光熊熊,烧得半天通红。
阿瑶一时愣住,待要再说甚么,却听他又道:“除非你是真想留下与他话旧情。”
他道:“你不睡么?”
那也不是不成能的事。
他却又把她的手拉畴昔在掌中握了一握,道:“你现在另有挑选的机遇,等进了鬼王林……便没有机遇了,你再想一想。”
阿瑶道:“相爷要与洛庄主议事,我还是下车躲避一二。”
阿瑶只觉胸口有些闷闷地发痛,略怔了半晌,才自昔日那些不堪的影象当中回过神来,低垂了眼睫道:“相爷若实在不想我跟着,那我便下车,留在此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