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是太后打她时留下的。共有三道，一道就在眼下，伤处虽不深，却只差半分就伤了她的眼睛。阿瑶看着本身花了半边的脸，由不住后怕。中间的宫娥谨慎翼翼用凉水浸过的手巾给她一点点擦去伤口四周的血渍，一面道：“这是如何弄的啊？也太不谨慎了。”

若晓得，他又会如何？或许会词诘责她，问她为甚么不以死明志，保住明净之身？多是不会的吧！当初晓得秦放歌与她有了首尾时，他也没如何样。实在，他向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又如何会嫉恨气愤？最多也就只是鄙夷不屑罢了。

正自惊魂不定，便见杜汶从外探头出去，朝她脸上一张，把一方丝帕丢了出来，对她道：“擦擦脸上的血！”

阿瑶跪在地上，脑筋里如一团乱麻般，只道：“拜见皇上……”

天子微蹙起眉，见她跪下叩拜，便也就由她。

天子顿了顿，也不说话，只一声不吭盯着她看。

戚定和考虑了一番，毕竟还是没将轿帘揭开，拂袖走开，嘴上却忍不住骂了句。

寝宫内红烛高烧，阿瑶坐在桌前的锦凳上，只觉本身就像是洗剥好了待宰的羔羊，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就不知那刀子何时砍下来。看那华公公和这些宫娥们的态度，她仿佛是临时死不了了。天子今晚过来，多数会让她侍寝，真可算是‘因祸得福’了，就像是那些宫娥们所说，天子天恩，旁人求还求不来呢！何况她已与他东风二度，又在这里矫情甚么？或者她好好奉侍他一番，哄得他欢畅，说不定还能得个嫔妃之位，自此便再不是唐初楼口中阿谁上不了台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