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道：“这小我技艺了得，只怕混进我们的人里，你与江天成说，叫他务必谨慎留意，别让唐连有机可乘。”

阿瑶不想他竟会悄无声气出去，不由吓了一跳，转头睁着一双吵嘴清楚的妙目看他半晌，方道：“没看甚么。”

杜汶脑筋转得缓慢，顿时就明白了天子的情意，忙道：“是，卑职这就去。”

天子办完闲事，总算得闲去见阿瑶，心头竟有几分雀跃，连带步子也轻巧了很多。一起龙行虎步，不几步便到寝殿门前，到门前时却又怕她这个时候是在补眠，忙表示殿外服侍的宫人噤声，又担忧脚步重了惊扰她，这脚下便放轻了很多，悄声悄气缓徐行入殿内。

“再没说别的？”

因是朝中局势有变，天子翻看的奏折当中，多数与唐初楼有关，或是弹劾或是为其不平，二者各居半数。当然也少不了近些日子很多出风头的镇北王叶衡，有两本奏折当中言辞狠恶，直言叶衡妖言惑众，谗谄忠良，并有挟勤王之名诡计不轨之嫌。

天子将此类奏折全都扔到一旁留中不发，只将此中两本呈报北边雪灾报请朝廷施助的折子措置了。正欲回寝殿去陪阿瑶，便听黄门启奏说杜汶求见。天子知杜汶来多是有首要事情奏报，便着马上宣入。

杜汶道：“是。”

天子又道：“行事隐蔽些，别给她晓得了。”

杜汶道：“已经到梧州城外了。”

天子朝床帏处看看，却并未见帷幄床帐都未放下，床榻上也并无她的身影。转目看时，却见她倚坐在窗栏前眼望着内里。因着昨晚的金簪之事，天子给卖力梳洗的宫娥打过号召。她本日头上公然素净多了，只梳了个简朴的髻鬟，也无簪环珠翠之类的金饰，只在鬓边簪了朵白梅，拥着带边毛的白狐大氅，说不出的清雅脱俗。天子由不住又看出了神，内心欢乐，走上前握住她双肩，也朝外看看，问道：“在看甚么呢？”

阿瑶垂下眼睫道：“也没想甚么。”

当然这些事都不会让阿瑶晓得，天子也怕会吓坏她，做这些事时也没弄得太张扬，只着人知会她说太后走了，叫她不必心忧。

灵域

天子苗条的手指在桌上哒哒敲了两下，似已胜券在握，微浅笑道：“也罢，便着秦放歌在御前行走，封四品带刀侍卫！去叫人拟旨吧！”

阿瑶被他调笑，想及昨夜各种不由又红了脸，半是愤恨半是惭愧，干脆撇过脸再不睬他。

杜汶道：“卑职已着人细心查过，发明唐连是在襄平城外与唐初楼分道扬镳，以后他便一向尾随在后，在襄平时与阿瑶女人汇合，一向跟从唐相到四方大营，以后便落空了踪迹，再未与他制下黑甲精卫有过联络。”

半晌后，华公公将杜汶引进偏殿，随后又悄无声气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