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走了后，唐初楼独安闲屋内对着金铃剑和扶摇铃又看了好久，直到二更天时方上床躺下。倒是没躺多久就又起家，也不唤人自行找了盏琉璃风灯扑灭，固执出西面角门往地字阁而去。那边是唐连昔日在相府的住处，自天子失落，唐连便一向在外，算来已有两月余不在府内。

唐初楼传闻，更加气恼，恨道：“赶他走！”

唐初楼这才松了口气，道：“叫他顿时分开。”

唐连只是望着他发楞，过了半晌才道：“或许那不是十二姐本身情愿的……我是说，或许她也是被逼无法。”

唐连皱着眉头回想了一阵，道：“当时倒没感觉，现在想来还真是……皇上在鬼王林仿佛也跟十二姐说过那些话。”

唐初楼定眼望住唐连，一双眼亮得有些可骇，半晌，他方一字字道：“她没死——”

唐初楼没有答他，起家站起缓缓走至桌边，将桌上的灯重又扑灭拎到手中，径往门前走去，一面道：“没那很多为甚么，杀了她你便留下，不杀你便分开。”他将门拉开，抬头望向乌墨一样的天空，忽欣然叹了声，道，“实在你留下也没甚么用，过了今晚，我这条命怕都不是本身的了。”

唐初楼苦笑了声：“你说呢？”

唐连摇点头，胸口像是被甚么堵上般闷得难受：“我不晓得，他们都说十二姐死了，可我……”

唐初楼道：“你不是想留下来？那便去杀了她。”

唐初楼侧目睇视他半晌，问道：“这一段光阴你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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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道，“在地字阁,相爷放心，十三爷是由假山下的密道过来的，应当不会有人晓得。”

唐连道：“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阿连自幼孤苦，多亏有相爷提携才有本日，相爷对阿连便如再生父母，阿连如何又能在这类时候弃相爷于不顾？我知前番做了错事，此次返来毫不会再自行其事，只求相爷别再赶阿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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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唐连嗫嚅半晌，忽抬开端来，果断地看着唐初楼道，“相爷，阿连不能走。我已决定好了，非论相爷是打是杀，我都不会走。”

他说的时候，唐初楼便悄悄听着，直待他说完，方问他道：“你说你当时见到十二姐时，前面正有人追她？”

唐连听他这话里隐有松动之意，不由喜出望外：“多谢相爷！”这才起家，上前将唐初楼手里那盏琉璃灯接畴昔，就着光将烛台上的蜡烛扑灭，然后灭掉琉璃灯，将其放在桌上，方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下首。

看来，他底子就没睡，想来也是睡不着吧？

唐初楼并没有立即发话，沉默了半晌朝老管家挥挥手，言语中略带了几分无法道：“罢了，便让他先呆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