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正恨的咬牙,就听唐连收回一声凄厉的惨叫。而手中抱着的阿瑶却俄然面色发紫,竟自口鼻里涌出鲜血来。
“阿……阿连在哪儿?”阿瑶认命般闭了闭眼,出声问他。
唐连还是没有反应。
醒过来时,人却已不在地宫当中。
待太医退下,他又在本地站了半晌,心头各式滋味,喜忧难辨,一时难以尽述。半晌,他才转过身朝床帏里走去。撩开帷幄的那刻,天子竟有些游移,他不得不承认他此际悔怨了,他真不该那般焦急取唐连的性命,倘若他当时再稳沉一些,便不会给她亲眼看到唐连的死。
沿途的羽林卫想是已得天子示下,见她过来,主动让了条路出来。
阿瑶手脚一得摆脱,二话不说,连口鼻流出的鲜血都来不及擦,就往唐连那边奔去。也不知是不是刚才体内煞气冲撞令筋脉毁伤的原因,真气乱走,丹田里倒是空荡荡的,脚下发软,竟似有千斤重,短短的一段路走下去竟是汗如雨下。
他却看着天子哈哈笑出声来,也只笑得两声,手中玉箫便叮地落在了地上,跟着头缓缓垂落,就此再无半点声气。
她躺在床上,透太低垂的帷帐,模糊看到天子笔立的背影。
殿中的打斗已然停止。
阿瑶跌跌撞撞地走到唐连跟前,蹲下身伸手去抚他的脸,他的脸上现在一丝赤色也无,惨白的就像是一张纸,唇角边还残留有一抹夺目标血痕。
天子再看不下去,过来要抱起她。她那里肯,冒死地挣扎,一面又去拽唐连,混乱中,唐连的身躯轰然倒下。
“阿连——”她把声音又举高了些许。
天子满心迟疑,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阿瑶像是傻了般看着他,过了会,才试着去碰了碰他:“阿连——”
阿瑶见他出去,便挣扎着要爬起家来。
天子赶上前将她一把扶住,道:“如何就起来了?”歪身坐在床侧,一手揽住她肩头,让她靠在本身胸前。
天子将阿瑶重又抱起,快步往外走。恰好唐连那厮阴魂不散,方走至殿门口,便听他又在声嘶力竭地喊:“十二姐,你不能走!”
唐连却扬唇看着她一笑,微喘道:“十二姐,你毕竟不是无情之人……你的心肠老是这么软……小时候我惹了祸事,老是你来救我,你待我这般好,我又怎能……”怎能杀你?他将前面的话咽归去,喉头发噎,竟是再说不下去。
他正与太医问话,语声降落略带几分焦灼不耐:“这么说,她这一身武功便算是废了?”
唐连面上暴露满足的笑容,眼中有杀意一现而过,忽抬手将玉箫对准已将走至近前的天子,便要按下机括。却不知江天成早防着他这一着,不等他按下机括,挺剑往前便是一刺,只听噗地一声,长剑顿时从他后心直贯入前胸。唐连整小我如同中了定身法般蓦地僵住,欲要按下机括的手指颤了两颤,到底没有力量按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