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女人瘸了一条腿，虽说现在看来已规复很多，终归没有病愈。

“那又如何？”叶如诲扬扬眉，抬手指马车上，“滚上去，如有甚么异动，你第一个上去当箭靶子。”

十二娘昂首，便见唐连自墙上跃下，那妖娆少年面上一凛，朝后退出一步，挥扇道：“停止停止！”冲廊下阿芙摇点头，道，“我去追叶如诲。”说着话如脚底抹了油普通嗖地便上了屋顶，转眼便埋没在沉沉雨夜当中。

林先生拉拉十二娘袖子，冲她摇点头：“别说了，上车吧！”

阿芙嘲笑道：“杀她如何？前次秦放歌逃出石鼓口，你有不成推辞之责，还敢跟我大喊小叫，待我奉告相爷，看你还能放肆到几时？”

街道上有没有人看不清楚，叶如诲在街口略站了站，便纵上一侧院墙，在屋宇檐头飞掠而过。十二娘只要随后跟上，直跟着他到了一紧邻医馆人家的墙头上才愣住。医馆中寂寂无声，挂在门口的灯笼早灭了，前院后院当中并不见有人出入，只后院一间配房内亮着灯。

满天阴霾下，人的呼吸仿佛都变得沉重，叶如诲久久凝睇山下村庄，并不是不是时候，而是恰是时候，这恰是他们分开两个时候后，与人约好放烟花的时候。可谁能想到秦放歌竟对峙在这般凶恶的时候从原路返归去岳州？如此，那烟花便放得的确不是时候了。

车内的秦放歌已完整复苏过来，向左斜倚在一堆垫高的被褥上，睁着眼看林先生跟十二娘弓着腰出去。他对林先生扯出个笑来，大抵也知那是救他命的人，以是态度很恭敬，及至看到十二娘，脸上的笑便敛去了，瞥她一眼，很有些嫌恶地别转脸去。

林先生插言道：“秦爷感觉身上如何？”

既下了决计，她手上便也不再包涵，一剑刺出先成果了一人，跟着又劈飞两个羽林卫，硬是从包抄圈中劈开了个缺口，飞身便往外冲。

他一双眼在十二娘腿上来回地看，目睹两人一前一后走至门槛，到底没忍住，忽扬声道：“等一等。”

已是深夜，步德镇被覆盖在扯天扯地的大雨里，乌黑一片。

眼看着便冲要出去，却忽听廊下有女子的娇声：“十二姐……”

秦放歌拧眉想了半晌，点头道：“也好。”

秦放歌的目光在这当口又转到十二娘身上，冷冷盯了阵子，见林先生退回车内，便又把目光转向了他，迟疑半晌，摸索着问：“林先生仿佛与唐连友情不浅？”

竟又是阿芙！

叶如诲矮身贴在后院的墙头上好久，方纵身下去，转头冲十二娘招招手叫她也下去。

雨渐下渐大，车内三人都不再说话，全部六合间充满的都是哗哗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