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虽是裴家的姻亲,但甄家嫁女,他家怎又会派人同业,这提及来,另有一番掌故。
孟夫人将女儿送回舱房,本身便去找管事申明日停靠福明岛的事。素馨方才躲在近旁,早把母女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悄悄归去,和叶婆子说了。叶婆子略一沉吟,便猜到了,嘲笑道:“好个心计丫头,在我跟前半点都不露,回身竟就打起了生儿子的主张!实在是不要脸,这还没过门呢,先策画起了这个!她既撺掇她娘上岛,明日天然不会叫我们晓得的,且看着。”
到了次日,甄家大船公然停靠在福明岛,说是登陆弥补些粮水,叶婆子叮咛自家一个机警小厮,命他暗中盯着甄家母女,看她们的意向,返来务必把一言一行全向本身陈述。小厮领命,尾随孟夫人一行人悄悄下了船。
她这趟不辞劳苦南下,除了立威,别的负担重担,那就是替宋夫人暗中察看甄家女儿,看她是否另藏心机。先前嘉芙一向唯唯诺诺,瞧着就没主心骨,加上娘家职位这个软肋,如许的女子,即便嫁入裴家,当了全哥的后母,今后料也兴不出甚么幺蛾子,叶婆子本来已经放心了,但现在却又起了疑窦,盯着她的背影出了舱房,便叫甄家丫头出去,唤来本身带出的丫头素馨,低声私语几句,素馨点头,便跟了出去。
孟夫人全蒙在鼓里,半点也不晓得这此中的玄机,只看到叶婆子对着女儿态度大好,还觉得她是被自家女儿的殷勤探病给打动了,心中颇是欣喜。
嘉芙不动声色,只对叶婆子愈发嘴甜,如此一起相安无事,这日终究顺利进入都城的水道,明日便可登陆了。
卫国公府的裴老夫人,这几年已经深居简出,不大管事了。宗子卫国公多年前归天,二老爷挂个闲职,一边是显赫新贵,一边是式微世族,宋家不免垂垂高傲,于礼节处开端怠慢,宋夫人常来卫国公府看全哥儿,每次过来,架式实足,就差呼奴唤婢了,辛夫民气里不满,但儿子还要希冀这前岳家的提携,故只能忍气吞声,笑容应对。
风水轮番转。少帝没了,顺安王做了天子后,宋家因推戴之功得天子重用,这两年职位扶摇而上,权势逼人,而与之构成光鲜对比的,便是卫国公府的落败。
出来几天,这日,船行到福建,风波微大,那叶婆子本不会坐船,来的时候,就受了些痛苦,这趟归去,又晕船不适了,嘉芙听闻,亲身去看望,出来,见她脑门上贴了个狗皮膏药,躺在那边,嘴唇发白,两眼直愣愣的,叫了声嬷嬷,面露体贴之色,坐到近前,拉住叶婆子的手,垂泪道:“满是为了我的原因,才叫嬷嬷你刻苦了,我内心实在过意不去,宁肯这苦受在我的身上才好。”
儿子丧妻后,辛夫人便筹措起他的续弦之事,但现在的裴家,大不如前,新帝对裴家的不喜,明眼之人,哪个看不出来?都城里的失势人家,谁肯把女儿嫁来,何况还是做个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