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了拢披风,部下认识地放在腹部,并未动筷,落座后便一言不发。
他似笑非笑:“不怕我下毒吗?”
“娘娘!”燕七难堪,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池修远驾马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山谷下,运了内力,浑厚的声音回荡:“你竟然分毫未损,是我藐视你了。”
“花朝节那年。”
他身后,是常青,他不能退,不能躲。
“侯爷,您撤吧。”
那箭的对准的方向是……
燕惊鸿大喊:“常青!”
是池修远,池修远在召她,常青起家,走到窗柩前,伸手,任夜莺停在了手心。
飞衡沉眸:“公然,是诱敌之计,存亡蛊是钓饵,陛下也是钓饵。”
箭矢离弦,极快,看不见箭身,只见那尖端的火光飞速窜出,射进了灌木丛后的狼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谭副将急红了眼,“侯爷,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院子里,两方人马,缠斗不休,侯府外,池修远驾马而去,灰尘方落,暗处俄然窜出来几道人影,那为首之人瞧了瞧院子里打得不成开交的两方,又看了看远去的人马,道:“蛇已出洞,跟上。”
“是,我不会伤害你,”话锋一转,目光骤冷,池修远缓缓吐字,“我只是想要燕惊鸿的命。”
她不疾不徐,手腕反转,便卸了池修远部下的力道
飞衡还欲说甚么,殿外忽而传来夜莺声啼。
本来,她有备而来,赴定北侯府的鸿门宴,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
谭副将劝:“侯爷!”
聪明如此,便是常青。
手里的剑,已沾满了血,触目惊心的的色彩染红了燕惊鸿的衣袍,燕卫将其护在中间。
“我既然敢来,怎会没有筹办。”常青的眼,冷凝,对上池修远的视野,她说,“侯爷,降吧。”
池修远置若罔闻般,有些失神地看着远处,自言自语:“我败了,再无翻身之地,败给了燕惊鸿,败给了常青。”
一声哀嚎,顿时,蠢蠢欲动的狼群暴动,一拥而上。
近三十名燕宫亲卫,个个以一敌百,皇后娘娘就更不消说,若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这凤栖宫都要掀了,这还事小,万一一个没留意,伤着磕着了皇后娘娘和她腹中的龙嗣,那就真不得了了。
常青点头,与飞衡一同出了凤栖宫,燕七等人紧随厥后。
从常青入定北府到现在,才不过半个时候,燕惊鸿便束手投降了,公然,是碰触到了他的逆鳞呢。
常青只言:“这一趟,我必须去。”即便是蓄意,事关于燕惊鸿,她便只能冒险。
池修远蓦地转头,只见山腰上,密密麻麻的火把正在趋近,一眼望去,看不见绝顶。池修远收回目光:“本来,你是要我替你带路。”他看着常青,发笑,“常青,我又着了你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