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八十七年，冬至之日，燕军攻入魏都，一日便破城逼宫，北魏炎帝薨，宫中保卫降，自此南北两国统治，北魏为郡，朝臣大燕，青帝特赦免赋三年。

这个墙上君子！就不会走大门？亏她留了多夜的门。

池修远微微晃了晃身材，嘴角，大肆涌出血液，他缓缓倒下。

他说：“常青，不要自责，这是我应得的，能命丧你剑下，我死而无憾。”

还小？呵呵，昨儿个还将右相大人训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池修远吃力地抬起手，颤而闲逛，沾满血的指尖，拂了拂常青的脸，将她的眼泪擦去，却让他手心的血弄脏了她的脸，他仓猝地用袖子给她擦，却越擦越多，手缓缓有力地垂下。

常青身子一软，便跌坐在地上，满地的血，渗入了她的衣摆，她怔怔入迷地看着池修远，看着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常青哭着喊着：“这一世，是我负了他。”

飞衡想，话本里都是哄人的，出错了不是跪搓衣板，也不是挨鸡毛掸子。

这呆头鹅！

是池修远，是他在喊她，抬起的手，尽是鲜血，像要抓住甚么，朝着常青的方向，颤抖地抬起，又落下，抬起，再落下。

“常青。”

燕惊鸿走畴昔，悄悄将她抱进怀里：“常青。”拍着她的肩，红着眼哄她，“不哭了，不哭了。”

常青哽了喉咙，一言不发。

燕惊鸿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看着常青，不高兴：“常青。”她昨晚清楚承诺了陪他出宫的。

父亲总说，忠臣不侍二主，母亲总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秦若感觉，母亲说的有几分事理。

这把剑，是他送给常青独一的东西，她从不离身，上面，有她的气味，现在，另有他的血，与他同葬，再好不过。

手，俄然垂下，他缓缓合上了眸，躺在赤色里，再也没有展开眼睛，月光映出了他眼角的晶莹，缓缓滑落，滴在冰冷冰冷的石子里。

只是，她还是没有展开眼，燕惊鸿俯身，贴着她的唇：“常青……”

飞衡难堪了一下，还是上前拖人。

“为甚么？”

他瞳孔涣散，看着黑沉沉的天，仿佛回想起了甚么，有微光在跳动。

她走近，蹲下，坐在池修远身侧，他却躺在血泊里，插在胸前的剑，直直立着。

大燕九十年，一月一号，青帝立皇宗子倾尔为太子，封号瑛，太子年方两周岁。

常青点头：“好。”她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泪流了满面。

常青老是这么懂他，将他的心机猜的一丝不差。

“嗯。”

飞衡站到屏风前，想了想，说：“你要打要骂，都能够。”

探了探常青的脉搏，又拂了拂她的脸，确认她无恙，燕惊鸿这才欢乐地将常青抱进怀里。

“陛下。”林劲道，“定北侯的冰窖里，找到了统统暗卫的存亡蛊，飞衡的也有，唯独没有皇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