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是发觉到了甚么,微一昂首,正撞上顾清远灼灼的目光,身子吓得一抖,一滴烛油当即滴在手背上,她仓猝垂下头,瑟缩在一群丫环身后。
她话还没说完,顾清远就厉声斥道,“妇道人家,信口开河!这类事岂能胡说?先不说爹并没有说过他不是我三弟,就算他真是捡来的,以他本日的滔天权势,岂是我们能动的了的,真是头发长见地短,若不是你们先要打罚珠儿,他又岂会擅闯内院?说来讲去都是你惹的祸!”
顾清远只感觉一颗心都飘飘零荡的,魂不守舍,他一次来三女儿院中时,偶然中发明了这个丫头,一时心下就像长了野草,心痒难耐。
四周的丫头也悄悄转过甚去,不忍再看,恰好顾碧瑾还一迭声的问道,“娘,娘,我的脸好些了吗?”
“那就由着他乱来?”姚氏扭着身子哭道,“这府里的国公爷到底是你不是他,他如许做,置老爷的颜面于何地?他这是不把合府人放在眼里了,连母亲都敢顶撞!
她苗条的脖颈弯出一道极美的弧线,深色的领口中能看到肌肤莹润白细,捧着灯的十根手指纤美如玉,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一种美玉般的光芒。
顾清远见她真怒了,神采软了下来,过来劝道,“瞧瞧你说的是甚么话,还跟我置上气了?老三现在住在府里,又对珠儿非常照顾,我只是让你临时别去找费事,等老三分开,你想如何样还不是由着你。”
姚氏点点头道,“有老爷这话我就放心了,那就再让那小蹄子安生两日!”
顾碧瑾更是欢畅,缠着他说了好一阵子话,顾清远倒是可贵的耐烦,只是目光忍不住一向往中间溜。
姚氏气得神采通红,坐在榻上又嘤嘤哭了起来。
顾清远过来抚着她圆润的肩头道,“彤儿才是我放在心上的女儿,她受了那么大委曲,你觉得我不心疼?将来府里还不全指着她?彤儿如果名声有污,我如何也不能放过她,不管落水是不是她用心,老是脱不了干系!”
他说着,回身出了阁房。
姜氏眼底不觉暴露一丝焦炙,都这么些天了,女儿脸上的陈迹一点都没有减轻,万一今后就如许留下疤,她可如何办啊。
顾清远出去,看到三女儿的脸,眼底有甚么一闪。
姚氏一愣,脸上垂垂出现一丝猜疑,之前也没见他体贴过顾碧瑾那丫头,现在那丫头脸毁了,他去秋棠院倒是勤奋了?
中间掌灯的一堆丫头里,有一个女孩身量高挑纤细,穿戴一身湖水绿的衣裳,手中捧着灯,微微垂着头,只能看到她一头鸦黛色的秀发。
她转过身,一双轻柔的手臂就搭在了顾清远胸前,顺势要去解他的衣衫,媚笑道,“天晚了,老爷就此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