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自知此中启事,乃至可说是她一手促进的,但李氏不是温如言,于她,凌若自是不会说实话,非论李氏如何摸索皆只做不知,令她无功而返。
“别人若说恋慕我还信几分,福晋说来倒是半分也不信,谁不知贝勒爷心疼姐姐,光是养颜安神的珍珠就赏了好几斛,且颗颗都是上等的南海珍珠。”凌若轻笑着接过晴容的手,扶李氏至椅中坐下。
“这怕是分歧端方吧。”能入宫自是功德,但是以她格格的身份超出诸位庶福晋而入宫,怕是会引来诸多不满。
“实在这也不难,只要将茉莉花制成干花便可四时无忧;福晋若不嫌弃的话,就由妾身代庖如何?”
如许的打扮无疑是素净了些,但以她的身份入宫已是破格,不宜再惹人谛视,传闻为着这事年氏已在嫡福晋面前说过好几次了。
“女人请换衣。”水秀捧了一袭秋香色缂丝云纹旗装给凌若换上,待统统清算伏贴后凌若扶了墨玉的手来到前院,入宫的马车早已停在院中。想是起的过早,趁着人还没到,赶车的车夫裹了薄棉衣倚在车上打盹,未曾重视到凌若过来。
“哪有这么多端方。”李氏睨了她一眼摩挲动手里细致如玉的瓷盏缓缓道:“你见哪一条宫规说不准格格入宫了?只是大师都风俗如许罢了。上回见德妃娘娘的时候她曾问起过你,对你非常挂念,你进宫叩拜她也算是合情公道,无需多虑。何况……你与静朱紫自幼了解,恰好借着此次入宫见一见面,过了这回还不知何时才气再有机遇呢。”
墨玉细细将那头长及腰际的发丝盘成飞燕髻,择了一对点翠镶玛瑙珠花戴上,又在髻边插了一枝玳瑁雕花长簪,垂下烟紫流苏,在颊边聚散不定,耳下则是一对白玉雕成的玉兔捣药耳环。
凌若接了水月端来的茶亲手奉与李氏,“晓得福晋有孕在身不宜饮浓茶,是以妾身特地叫人泡了茉莉花茶来,您尝尝,看入不入得口?”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想来也快了。”凌若睨了一眼那辆金顶朱帷的马车,回绝了这个看起来很有引诱的发起,她实不想再被人授以话柄。
这个时候天不过刚蒙蒙亮,站在内里很有几分寒意,兼之凌若衣裳薄弱,风一吹过来便觉一阵透心凉,墨玉唯恐她着凉又见时候尚早胤禛他们不知要甚么时候才过来,便劝她去车上坐会儿,好歹能避避风。
见李氏已将话说到这份上,凌若也不好再推让,何况她也确切驰念秋瓷,便道:“福晋垂怜,妾身感激不尽。”
“女人若没其他叮咛,主子这就归去处贝勒爷覆命了。”送赏来的是胤禛的贴身小厮狗儿,他长得非常清秀,特别是那双眼,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机警劲。
李氏依言接过,刚一揭开茶盏便有一股暗香扑鼻而来,令民气旷神宜,再看那茶水,只见几朵茉莉花在黄绿敞亮的茶水中伸展了层层秀美柔嫩的花瓣,极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