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我，小手掩着鼻子，脆声道：“你也喝酒，我讨厌你们喝酒！”

十天畴昔，十三爷仍然对峙不懈地找着。胤禛和我都是愁思百结，他面上还好，清冷惯了，看不出太大的分歧，我倒是藏也藏不住。

我问：“你究竟和绿芜说了甚么？”

她神采微变，强笑道：“我每日和她说的话可多着呢！不知你指的是哪句？”

她皱眉又研判了我一会，从床上一蹭一蹭地下地，“我们走吧，不过如果见不到弘历哥哥，我可会让伯父打你板子的，打得你屁股着花。”

我心下一叹，放了手。我们老是顾忌来顾忌去，不管恨怨都要强忍着，再无当年一声断喝大打脱手的无所顾忌，爱憎清楚。

我掩上门，一幅幅画像细看畴昔，或坐、或立、或笑、或颦，四时骨气俱有，看落款日期都是软禁十年间所作。绿芜，你泉下有知，是否是含笑的？十三爷对你一如你对他。

激愤之下，酒气上头，我上前揪着她领口低声喝道：“你今后最好收敛着点，若还敢对承欢耍把戏，我不会饶了你。”

满室酒味烟味，虽门窗紧闭，帘子密拉，却因点着无数蜡烛，非常亮堂。四壁尽是绿芜的画像。十三爷散着头发，拎着酒壶，正对着此中一幅画像喝酒。听到门响，淡然转头，见是我，淡淡一丝错愕，转眼即逝，又淡然地转转头。

我再难忍耐，笑对兆佳氏道：“奴婢有些话要伶仃和侧福晋说。”兆佳氏微一迟疑，挥了挥手，让相陪的人都退下，本身牵着承欢退到一边。

到了十三爷的王府前，因没有事前告诉，以是无人相迎，侍卫上前表白身份，守门的人看到宫中的腰牌，当即乱了起来，我道：“别费事了，我此程只为来看十三爷，你们领着我去见王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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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着桌子坐在空中上，吸着烟，乌黑的屋子中，只要我和他手中的烟一明一灭。

我对几个侍卫叮咛：“一边候着。”他们也忙退离几步。

我想了好久，点点头。

我烟吸尽，三瓶酒喝完，带着六分醉意半吟半唱道：“‘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胤祥，让她去吧！”

十三爷面前的一点红花开了又灭了，我吸了口烟问：“绿芜本籍是浙江乌程，你可晓得？”

十三爷的嫡福晋兆佳氏叹道：“本就刚从皇上身边接回，才刚和阿玛额娘熟谙一些，可绿芜却走了，爷又一向关在屋中喝酒，她就如许了。”

我盯着画中的绿芜道：“绿芜是欢愉的。这就是你给她的最好东西。我虽只见过她一面，但感觉她眉头老是舒展着无穷愁思，可你看看这些画，她即便含嗔薄怒，倒是高兴的。”

我忙退后几步，难堪地看着承欢，她皱眉问：“何时伯父和哥哥搬到宫里住的？你莫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