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忽地问道：“若曦，皇阿玛驾崩时你在跟前，皇阿玛真……真传位给老四了吗？”

我盯着帐顶未语，梦里梦外，难话苦楚。十四爷问：“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是甚么时候吗？”

展寿席大家欢笑……”

玉杯寿酒增寿考，

吴氏忙向我施礼，我笑让她起来，她又向十四爷行了个礼后，抱琴而去。十四爷走过来问：“如何躲在廊柱后呢？要看大风雅方地过来在亭子里看，岂不更好？”我看他脸上汗珠不断滑落，抽脱手绢递给他。他却未接，只是伸脖子过来，我一笑替他擦拭。我道：“从速穿件衣服吧，这么冷的天，又刚出过汗，谨慎冻着。”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令媛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轰喝酒垆，秋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膺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忽忽。

我冷静发了会子呆，问道：“八爷比来可好？”

十四爷扔了酒杯，躺在榻上，慢声吟唱道：

十四爷直直看着我眼睛深处，好一会后蓦地大灌了几口酒道：“我信你！”我垂目盯着空中，惭愧哀痛堵得心一阵阵疼。他惨笑道：“我终究搁下一桩苦衷，今后后他做他的天子，我做我的闲人。”

我笑道：“你去阿谁红木匣子里看看，拣贵重的便能够了。”巧慧忙去翻起来。

豫让忧死徒吞炭，秦桧善毕竟何因。

过了半晌只听到他翻身的声音，他低低问：“睡着了吗？”

我又气又笑，叹道：“相互气吧，日子倒是不孤单了。”

自来豪杰空扼腕，嗟吁陵岗掩寸心。”

我低头道：“分开去找八福晋。”

“……

他这是把胤禛比作秦桧、刘邦，自个是那“空扼腕”的“豪杰”。他对劲洋洋地笑问：“能让他气半天了吧？”

恶棍刘邦主未央，豪杰项羽垓下刎。

我问：“所谓何事？”

我略坐了会，正寻了借口欲向福晋辞职，台上的戏换了一出。麻姑一声“守法旨”，水袖一抛一收，面向嫡福晋唱道：

我笑向嫡福晋施礼拜寿，双手奉上寿礼。世人簇拥着的嫡福晋本日也是可贵的欢畅。台上锣鼓声喧，台下笑语合座。

我道：“临来前我在路上见过八爷一面，他……他已经倦了。只想着分开，现在只是牵绊于弘旺。”

窗外天气渐白，两人沉寂无声。十四爷忽地笑道：“你当年还承诺过我生辰时唱曲子呢，至今还没兑现。”

我笑道：“当年甚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被十四爷几句话一吓，甚么敢不承诺？”

我道：“没有。”

我想了下道：“是个大生辰，寿礼老是要送的，去略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