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举步要走,看着漫天大雨,忽想起伞还未拿,又退了归去,拿起搁在地上的伞,他们几人都目光投向我,我只向四阿哥福了一下说:“奴婢返来取伞。”说完撑起伞,一面揣摩着四阿哥如有所思的神采,一面正要下台阶,忽又愣住脚步,侧身看着八福晋笑道:“何必老是操纵那些至心对你的人去欺负一个整日念佛,底子就不会和你争的人呢?”扫了一眼有些发怔的十福晋,续看着眼中带恨的八福晋笑着说:“本身躲在背后扮贤能成心机吗?”话毕,回身不疾不徐地走进了漫天风雨中。感受背后几道目光一向凝在身上,我更加挺直了腰,走得风韵绰约,恍若正在四月东风中安步,即便输了,姿势也还是要标致的。
他凝睇着熏炉上的缭缭青烟,沉默了一会,问道:“身子有无大碍?如何那么不晓得珍惜本身?下着雨还出去闲逛?”
我恭声问道:“王爷可有事情叮咛,若没有,奴婢辞职。”
八福晋和十福晋都呆住,一时进退不得。八福晋眼中带恨地看着我,我寸步未让地微微抬着下巴回视着她。
天气就如人生,祸福难料,刚才还细雨迷蒙,俄然间就瓢泼大雨,小小竹伞已经不敷以掩蔽漫天风雨了,湖绿裙摆下方已经溅湿。我忙打着伞吃紧奔向比来的屋廊避雨。
回到屋子后,固然用热水泡了好久来除寒气,可还是鼻子有些囊,所幸平时保养恰当,身材一贯安康,倒是再无别的不适。
我看了她一眼,回身就走。八福晋猛地出声:“站住!谁许你走了?”
一个身影晃进了院子,我没精力理睬,仍然悄悄靠着。他看窗户大开着,就走到窗前,探头看了一眼,看我正靠在榻上,忙低下头存候:“若曦女人吉利。”
我摇点头说:“本日请你来是有件事情想问。据弘旺阿哥说,他好象常常去找姐姐的茬,但是真的?”
我转头看着她,嘴边带着三分笑意道:“所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我职位再卑贱,可也是乾清宫的人,福晋如果想惩罚,直接奉告李谙达奴婢的失礼之处,李谙达自会按端方办。莫非福晋竟然想在这里就擅自责打奴婢?”
你们?这是包含姐姐了?她们对姐姐做了甚么?我心中的肝火忽地蹿起。
我赶快回身,只见四阿哥在两个寺人的护送下从廊侧出去,虽披着雨篷,寺人打着伞,但内里的衣衿另有些溅湿,看来也是出去躲这阵突但是来的大雨的。我忙俯下身子存候。
正被她看得满身发毛,“咚咚”的跑步声从屋廊侧面传来,一个清脆的童音叫道:“额娘。”
谦让既然不能化解兵戈,何必还要谦让?我一下子站起来,走离了弘旺几步,对着八福晋说道:“看来八福晋是没甚么要紧事情,奴婢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