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问你，承诺或不承诺？”

大雨中的一幕不断地在面前回放，莫非我今后就和八福晋争风妒忌着过日子吗？

我脑筋好象有些冻僵了，半天后才渐渐品出了他话里的意义。刚才还心如死灰，这会子却又一下子火冒三丈，猛地想甩开他的手，他胳膊纹丝不动，手仍然扶在我胳膊上，我瞪着他。他不为所动地看着我，淡声问：“你是想坐到雪地里去吗？”说完，一下子松了手，我一个腿不能用力，一个腿又有些僵，没有依托，身子摇摆了一下，摔坐在了雪地里。

姐姐笑说：“小孩子都是一阵阵的，随他去闹闹也就过了，何必放在心上？”我看着姐姐心想，你不介怀，是因为你底子就不体贴，既不体贴也就不会上心了。

“不承诺了？”

“如何在雪里坐着？”十三阿哥一面快步过来扶我起家，一面迷惑地看向四阿哥。

我借着他手上的力量单脚站着。脑筋木木，好似想了很多，又好似甚么都没有想过。本来还是肉痛难忍，再明智的阐发也不能减缓心的疼痛。四阿哥一向悄悄地陪我站着。

我紧裹着大氅，瑟瑟颤栗，几次三番想张口，却又寂静了下来。他一向目注着侧面因落满了积雪而被压得低垂的松枝，神采安静。我咬了咬嘴唇，晓得再不能担搁了，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要再迟误别人。

厥后姐姐又劝了我甚么，我一概没听出来，直到走出良妃宫时，仍然脑袋沉甸甸的。

……

我的委曲，他的不解，天长地久能有欢愉吗？两人本就有限的豪情或许就耗损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中了。如果我不顾存亡嫁给他，求得只是两人之间不长的欢愉，但是我却看不到嫁给他以后的涓滴欢愉，我看到的只是在实际糊口中逐步消逝惨白退色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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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十三阿哥呀了一声，复又大笑了起来。我忍不住微微侧头，偷眼看去，十三阿哥看着四阿哥袍摆上的雪大笑，四阿哥眼中带着丝笑意，正对上了我躲躲藏藏的视野，我心中利诱，忙扭正了头。

一起踉踉跄跄，脚一软，整小我跌倒在地上。此次身边再无人伸手来扶住我了。我脸埋在雪里，身冷，心更冷。想爬起来，脚猛地一疼，我又趴在了雪地里，顾不上去看那里受伤了，只觉心中苦痛，整小我就这么趴在雪地里，脸贴着冰雪，一动不动。脑中只是想着他身披玄色貂鼠毛大氅，戴着宽沿墨竹笠的模样，漫天雪花中，他在身侧陪我徐行而行，一幕幕彷若昨日，但本日已是天涯天涯。

我不敢信赖地怒看着他，从没有人如此对我！他神采安静地俯视着我。我一时气急，从地上胡乱抓了一把雪，就扬手向他扔了畴昔。他头微微一侧避开了，我又从速抓了个雪球，朝他扔畴昔，他身子一闪又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