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中午分，北虞提着桶从后院向前院走，筹办再提些水去洒院子。墨菲在井边也正提水，在蹲下的一顷刻，墨菲的声音极轻，“你快想些体例，她们要把你卖到边关做营妓去。”

甚么大户人家如何就没了动静呢，有人还眼巴巴的望着呢，别是忘了罢；要么就说，这眼瞧着要飞上高枝儿了，如何就俄然没了音信了，这叫人如何说去啊。到底是买个主子，谁还会记得甚么。

北虞这一天里干了很多的活，劈柴，担水，洗衣服，扫院子，修剪花，一向干到快掌灯。王婆子这才丢给北虞一句话，“天快黑了，没人看着你干活，你且去厨房里有一碗剩饭，你就吃了罢。”

墨菲内心比谁都清楚，以墨菲的资质，确切没甚么太好的前程。或许是惺惺相惜罢，墨菲情愿看到院子里重交谊的北虞有一条好前程。

“你晓得甚么？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我和这老货打交道这么久了，我会不晓得她是甚么人么？她家要的丫头都是要极好的，先前儿也在我这里挑过，可惜没挑到合情意儿的。厥后在井顺街挑了一个丫头子，听得说阿谁丫头并未到主子们身边服侍着，只是在厨房里做些粗活，可月例却足有一吊钱了，你且想想，如许的大户人家能出得起这些钱数，莫非不要细细挑人的么？”

春枝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抬高了声音，“姑母，您说这可如何好啊？”

春枝听了王婆子的话，完整闭上了嘴。

北虞应了一声，去厨房里用饭。

北虞骇怪的望着墨菲，从熟谙墨菲以来，墨菲第一次和本身说了这么长的话。

墨菲一边擦着北虞放碗的桌子，一边低声说，“你也不必疑我，我只是想着，大师到了这个境地，都不轻易，你又是个心肠仁慈的，只是你的仁慈第一次害了你，你没认清大妞。大妞是个胡涂的，我并不胡涂，我虽不爱多说话，我且也不是个冷心肠的。我边幅平平，除了会女红，再无一点能入人眼的上风了，我也必是卖不到那好人家的处所去。如果你能有个好前程，我也替你欢畅。”

连续五日，林嬷嬷那边再没有一点动静，仿佛忘记买丫头的事了。春枝的神采垂垂的有了笑容，有事没事的，春枝总会在屋子里说上两句。

林嬷嬷已经走了有旬日了，仍然没有一点动静。王婆子脸上的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幸灾乐祸，调侃，嘲笑，各种混在一起。偶然候，刘婆子还会嘲弄几句北虞，王婆子只坐在一边瞧着，仿佛很喜好这类解气的体例。

在北虞想着下一步的打算时，本来被挑上去的春枝正立在王婆子屋子里哭着。

春枝惊得张大了嘴巴，“不……不能罢？”

北虞也不说话，柴婆子叮咛过墨菲做的活，就给王婆子送去果子了。墨菲走到北虞身边低声说，“手如果磨出了泡，别怕，用井水敷敷就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