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很想像二皇兄普通,工于乐律,沉沦诗词,不问政事,与世无争。”琉凡背过手,窗外冷风吹进,扬起他垂在两鬓的头发,有几分怆然。
洛波纹看着他的眼睛,蓦地打了个寒噤,风林更是战战兢兢地躲在了她的背后。
慑于父皇的严肃,皇后始终不敢对他动手暗害,然皇后这么多年,却在公开广结朋党,扩大权势,朝廷一半要员都已在拉拢她的部下,只待父皇年老传位之时,策动政变成大皇子篡夺皇位。
承恩殿里,沉浸在落空母亲的哀痛与孤傲里的他,尚且不明白他处境的伤害,也不晓得将来将要面对多少的艰巨,他只记得司马太傅的脸那样凝重忧愁,抚摩着他的头发一声声感喟,而宰相殷洪逾坐在一旁,也是忧心忡忡地不竭扶着下巴的胡子。
木石道长修为颇高,平时云游四海,在太傅要求下不得不长留道观,暗中教太子修习武功。而木石道长在云游四海时,带返来的十几个孤儿,也恰好与太子一同修习。
“小筑,琉火的眼线,应当看不到这行宫里吧。”琉凡用手指撑着下巴问。
皇后在不能劝谏父皇废立太子后,公然以最快的速率将压抑的锋芒直指他,东宫无处不是她安插出去的眼线,今后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密切存眷之下,不敢有涓滴闪失。
他记得皇后从跪了一地的寺人宫女身边跑了出去,满眼痛恨地跪倒在父皇身边,抱着父皇的腿哭:“皇上,您独宠曦贵妃也就罢了,现在您竟然不顾祖制,将琉凡立为太子,而嫡宗子却不能担当大统,您叫臣妾情何故堪!”
太傅在思考很久以后,要他坐好,很严厉地对他道:“太子殿下,贵妃娘娘已过世,您今后落空了母妃的庇护,而贵妃娘娘背景寒微,与端木家属权势之强大完整有力对抗,太子现在处境甚危,为保性命与职位,您必须埋没锋芒,假扮恶劣不肖,以放松皇后的警戒。”
小筑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皇上明天也累了,刚才暖阁里另有几位姿色不错的女人,不如选一名今晚侍寝吧。”皇后道。
启毓看着洛波纹,眼里尽是不舍,他沉吟半晌,说道:“郡主,你随朕去凤仪宫,朕有话和你说。”
“是。”洛波纹转眼由小主又变身成了郡主,她感受跟做梦一样。但她晓得,起码她现在安然了,起码她不消担忧跟这位鹰钩鼻大叔xxoo了。
没有了一群宫女的环绕,不消装成荒淫无度,沉迷歌舞酒色,琉凡用手枕着头,享用着这一晚可贵的清净。十五年了,母妃病逝的一幕仿佛只在明天……
启毓总算是累了,他寂然坐回龙椅,眼露杀气瞪着火线,似无核心。
“行宫幽深,临时没有发觉有大皇子的眼线,不过殿下统统谨慎为妙。”小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