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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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踏下台阶，一级，两级，三级。心跳声鼓着耳膜，咚咚地如雷般轰响。你现在会是甚么模样？眼角的皱纹是否更多了？是否还那么清癯？夏季里冻疮还会发作么？

这一声响，清楚地传入了我脑中。是手上扫帚倒地的声音。不知为何，我连握住扫帚的力量也消逝殆尽。

公元407年，柔然向姚兴献马，重兵镇守朔方（今内蒙古杭锦旗北）的赫连勃勃，便将这批战马扣为己有。袭杀丈人没奕于，夺其兵马，叛后秦自主，建立了十六国中最后一个国度——大夏。

“陛下乃万世明君，得此圣僧是众望所归。勃勃特进奉十名女子，以贺陛下。”赫连勃勃指着身后的我们，对姚兴恰到好处地拍马。

跟着寺人高呼，赫连勃勃疾步到殿门口，一世人等皆低头下跪，姚兴来了。

脚如何禁不住颤抖起来？为何每一步都跨得那么艰巨？仿佛有很多人盘坐在殿堂内。是些甚么人？我没时候细想。我的视野里，只要最火线高台上褐红的肥胖身影。

“此吉祥果然印证。西域高僧鸠摩罗什法师已被朕迎为国师。本日，便要在朕新造的草堂寺开坛讲经。屈孑可与朕一同前去听法，时候顿时便到。”

走向营帐时一向在想这个赫连勃勃，这个时候他还叫刘勃勃，赫连是他称帝后改姓的。十六国中最早建立的国度——汉，建立者匈奴人刘渊为收伏北方的汉人，认汉朝天子做祖宗，让匈奴贵族皆改姓为刘。赫连勃勃以为匈奴人随汉姓不公道，以是自创“赫连”为姓，意为“其徽赫与天连”。

“我返来了……”是我的声音么？为何如漂渺的浮云，悠悠荡荡，飘上辽远的天涯……

勃勃身长八尺五寸，腰带十围，性辩慧，美风仪。兴见而奇之，深加礼敬，拜骁骑将军，加奉车都尉，常参军国大议，宠遇逾于勋旧。兴弟邕言于兴曰：“勃勃本性不仁，难以靠近。陛下宠遇太过，臣窃惑之。”兴曰：“勃勃有济世之才，吾方收其艺用，与之共平天下，有何不成！”……时河西鲜卑杜崘献马八千匹于姚兴，济河，至大城，勃勃留之，召其众三万余人伪猎高平地，袭杀没奕于而并其众，众至数万。……

他的父亲刘卫辰被苻坚封为匈奴西单于。苻坚兵败时，刘卫辰被北魏建国天子拓拔圭破国，刘卫辰被杀。幼年的刘勃勃逃到姚兴部下大将没奕干处。没奕干收养他长大，还将女儿嫁给他。今后他离开姚兴自主，起首杀的便是本身的养父兼岳父。

双手紧抓着扫帚，渐渐朝殿门走去。高高的门槛，跨入后便是一个新的六合。你与我，在这道门槛后，能再次相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