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抬眼扫视一下，欢畅地点头：“这些女子很有几分姿色，年事亦轻，可充入官伎乐坊。”对着带我们来的中年女子说道，“王嬷嬷，带她们前去乐坊教养歌舞罢。”

心头一紧，难怪这些女孩都那么惊骇他。他的部下不耐烦地催促，五个女孩都抖成一团。我叹口气，端起托盘。总得有人做，与其让那几个无辜的女孩送命，不如我来。好歹我有麻醉枪防身。

“发甚么愣？”赫连勃勃脸上阴冷更甚，长臂将我搅入怀，锋利眸子在我身上打转，“看你还算风趣，彻夜就由你服侍本将军吧。”

双手紧抓着扫帚，渐渐朝殿门走去。高高的门槛，跨入后便是一个新的六合。你与我，在这道门槛后，能再次相聚么？

盗汗涔涔，排泄额头。手悄悄伸进袖子，握住了麻醉枪。

“这一起来的凉州流民里竟找不出甚么好货品来。挑了很多日，连这一个，统共才六名。”他将酒一气喝完，标致的浓眉皱起。

我呆住。明天就能到清闲园？明天我就能见到罗甚么？

他的父亲刘卫辰被苻坚封为匈奴西单于。苻坚兵败时，刘卫辰被北魏建国天子拓拔圭破国，刘卫辰被杀。幼年的刘勃勃逃到姚兴部下大将没奕干处。没奕干收养他长大，还将女儿嫁给他。今后他离开姚兴自主，起首杀的便是本身的养父兼岳父。

“大哥，我本日也只搜到四个。你若杀了这个，明日怎交出十人来？”他的弟弟嚷嚷出声，“今晚就让我的侍妾服侍你吧。”

果然被拦住了。拔下头上的步摇另有耳环，偷偷塞给那两个兵士，脸上堆笑：“小哥，妾身刚入清闲园。本日当值，却迷路了，担搁了时候。望小哥帮手，让妾身偷偷出来，免得被管束嬷嬷骂。”

《晋书 赫连勃勃传》： 赫连勃勃，字屈孑，匈奴右贤王去卑以后，刘元海之族也。……父卫辰入居塞内，苻坚觉得西单于，督摄河西诸虏，屯于代来城。及坚国乱，遂有朔方之地，控弦之士三万八千。后魏师伐之……克代来，执辰杀之。勃勃乃奔于叱干部。……阿利潜遣劲勇篡勃勃于路，送于姚兴高平公没奕于，奕于以女妻之。

“倒酒！”冰冷的声音，对我略带不满地瞥一眼。我只好从速踞坐一旁，恭敬地服侍他用饭。

脚如何禁不住颤抖起来？为何每一步都跨得那么艰巨？仿佛有很多人盘坐在殿堂内。是些甚么人？我没时候细想。我的视野里，只要最火线高台上褐红的肥胖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