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的马车停在王宫门前的大广场，我们在此静候龟兹王和吕光一世人等。已是玄月初了，戈壁绿洲的凌晨有丝凉意。白震和一群后妃先出来，都安设安妥了，还不见吕光。比及日上三竿时吕光才缓缓走出宫门，拥着一群龟兹美女，仪仗华丽，场面比白震大多了。

苦笑一声。十来年畴昔了，鸠摩罗炎的话，果然印证了他当年的担忧。罗什，你有多少闷在内心没有说出口的话？你现在在做甚么？你是否也跟我一样在望着漫天星斗的夜空闲坐到天明？

弗沙提婆和他的老婆披着外套，惊奇地看着一身黑衣的我。现在我的装束与电视里的夜行侠女无异，只是身后阿谁NORTHFACE大包有点粉碎这一身侠气。半夜时分，周遭皆寂，我敲响国师府大门时便晓得少不了一番扣问。如果不是有求于弗沙提婆，我本不想给他安静糊口带来费事。

“你和两个孩子，才是他的亲人，他最想庇护的。”我悄悄握住她的手，竭诚地说，“我也有我最想庇护的人。十年前我落空过机遇，现在，我毫不会罢休。”

我点头，心下有些不安：“你做了甚么？”

想起跟他的分离，心如绞痛。平静一下，吸一吸鼻子问：“你可知吕光要他做甚么吗？”

他悠长看着我，眼底流出肉痛与哀思：“艾晴，你果然是最懂他的人，难怪他十年又十年在等你。与他比拟，我当年爱你的程度，底子不值得一提。以是，得不到你，也是必定。”

走的时候决计不看你，怕本身狠不下心走。那番重话，我情愿了解你是为了赶我走才说的。你固然从没对我说过一个爱字，可我晓得，从你拿起笔刻画我开端，你就已经爱上我了。不是因为我是仙女，不是因为佛陀调派，只是因为我是第一个，也是独一一个走进你心中的女人。

昂首看向内里沉沉的黑夜，黯然神伤：“除非，他的生命里的确没有我存在的需求……”

“不是我不肯。而是如何带？吕光和他的子侄们都见过她，暴露踪迹如何办？”

我怔怔地看他，感喟着：“在如许弱肉强食的世道，除了淡然面对，别无他法。”

瞥见白震亲身扭着弗沙提婆向我们的马车走来，我从速带上面纱。帘子被翻开，白震对着我点点头，脸上有些难堪，用不谙练的汉语说：“望夫人好生劝止国师，莫要再挡着路程了。”

“我一向很佩服符坚为人，只想借他之力把前王肃除。符坚也承诺会与汉朝一样，龟兹自治，只要大要称臣进贡便可。我晓得大哥一心想到汉地寻你，也担忧他与前王干系过密，会受涉及，以是跟符坚赞他的聪慧神慧，要符坚接他去长安传法。符坚本来就听闻哥哥大名，以是叮咛吕光一旦霸占龟兹，马上送哥哥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