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想了一回,才记起她二叔收了个弟子,笑道:“定国公府,我还见过我们大师兄呢。”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对诸夫人笑道:“她就是个活猴儿,叫人笑话。”
男仆道:“我们解缆时已是筹办解缆,运河比官道快,想来最多三月便到了。”
赭衣男仆道:“回老太太话,我们大太太原想赶着大姑爷的寿辰,不料今冬甚冷,运河始闭幕冰走不得。只好派我等走路陆押送礼品,道上碰到我们老太爷处的礼,两下并作一处,紧赶慢赶才赶上的。另有我们老太爷并两位老爷给哥儿姐儿预备的玩意儿,皆在卸车。大姑爷只叫拿此箱与老太太瞧。余者待老太太得了闲儿再消遣。”
庭芳细心看了看,见她身上乃麒麟谱的补子,心下纳罕:我们家如何跑出个勋高朋人来?就听老太太笑道:“公夫人还是这么爱热烈。”说着叮咛下人:“翻开了吧。”
庭珊来了兴趣:“我只听三哥说他长的极俊,是也不是?”
正门一开到底,从申时起不竭有朝中官员们携夫人而至。方到大门口,就有清一色衣裳整齐的小厮过来牵马看轿,叶家三位老爷并庭树庭玬一排立在大门口。老爷们迎着同僚,小辈两位便是迎着各房亲朋。二门处则是两位太太并庭瑶庭兰。熙熙攘攘的官客堂客好不热烈。
“你又来,我同你好才与你说这些。再生分我可恼了。”
两个青衣小厮谨慎翼翼的拆开箱子上的红绸,翻开里头皆是一个一个的小锦盒。拿起个最大的,翻开倒是建州窑的白瓷弥勒。建州窑独树一帜,雕工绝佳,特别以佛教雕像为甚。饶是庭芳逛过无数博物馆,也赞叹雕像之圆润大气,嘴角不自发的勾了起来,真美!
众夫人哪会说不好?方才那位公夫人又道:“可见我们叶家嫂嫂也是好玩的,我也清算好个院子,把她拐了去吧!”
文夫人点头道:“才多大?便是我想求,人家还不肯呢。那样出挑的女人,换我,必然要寻个快意郎君的。我家那混小子没个出息前,再不敢端庄探听女人家的。”
老太太忙问:“你们太太过么时候到呢?”
“然!”庭芳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脾气有些古怪。嗳,与我们不相干。我一时想不起是他家来,盖因定国公夫人太熟络,我还觉得是咱家旧识。若说是新来往的,就想起来了。”
待客人来齐,相互酬酢过,就开端端庄点戏。都是你让我让,最后还是按着份位来点。祝寿的戏文分歧常日里家庭小聚,都是极热烈喜庆的。酒过一巡,跑出去个青衣男仆带着个赭衣男仆,跪倒在老太太跟前,喜笑容开的道:“老太太,陈布政使府上的礼到了,大老爷叫抬出去与老太太瞧。”
庭珊道:“你不晓得?往我们家来往的勋贵另有哪一个?我们家平常再没有勋贵登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