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我要你别想着报仇，早日处理身上隐患，与我和曦儿好好过，你肯么？”

“她恐怕晓得了。”公良至说。

“魔修鬼召倒行逆施，天理不容，又能以战养战，若对他置之不睬，必将变成大祸。”陆真人道，“我辈修道之人，不能任由鬼召为祸人间！”

公良至望着茶几，没法看到内里魏昭的神采。他抿着嘴，渐渐点了点头。

公良至从入耳出几分摸索，他神采淡淡道：“不过看开了罢了。”

陆真人的猜想只对了一半，公良至的表示还是与她所说的话有关。她说到道门十七宗将开的屠魔大会，公良至便感觉左眼中一股戾气几近要破体而出。他将之压下，就如同把一只炸开毛的刺猬摁进体内。

“礼尚来往啊。”魏昭说，“既然十七宗做东，我这恶客，天然要应邀了。”

“我遇见那魔修时，我尚未结丹，能被我惊走的魔修约莫也不到金丹修为。”公良至答道，“他行动疯颠，通身黑雾，不能用上清现邪咒看破本体，又鬼气森森，应有乱民气神之能。我以碎玉诀与乾天谷之名将他吓走，未能缠斗几个回合。”

此言一出，陆真人看起来松了口气。她可贵地笑了笑，说：“如此甚好，那魔修心狠手辣，这些光阴以来为祸四方，为师只担忧他对你挟恨在心，胶葛不休。”

“十七宗的屠魔队。”

（五十）

他永久不会奉告魏昭这个，也在心中悄悄发誓，本身绝对不会让魏昭变得和陆真人一样。陆真人的不苟谈笑不是本性如此，而是不时候刻躁动不安，像个担忧夏季前等不到粮食成熟的农夫。仙气飘飘的陆掌门心中早已腐坏，没准比魏昭还要有救。倘若没有如此拘泥于外物，她也不会在金丹境上逗留至今。

公良至在打量徒弟，陆真人也在打量面前的门徒。她自公良至见礼以来便一言不发，目光惊奇不定地重新看到脚，神识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没在公良至左眼上稍作逗留。半晌，她说：“至儿结丹了？”

“哦？”陆真人说，“那魔修是何模样？有何本领？”

“如何，你都不想想赢了要甚么赌注？”魏昭大惊小怪道。

以是，公良至不会拦着魏昭向陆真人复仇，但也毫不会对陆真人脱手。

瞧这话说的，仿佛是公良至甩脸子不肯回谷，而非陆真人冷眼以待，摆了然不想让他返来似的。只是他们到底没撕破脸皮，陆真人又没说过甚么明白的摈除之辞，相反还赐了他逃命神器碧水梭――可见即便对他这个污点似的半成品，陆真人在眼不见心不烦之余，仍然舍不得让他破坏――现在怀柔起来，也不显得态度突变。

未曾有怨，只是怅惘若失，震惊今后恩仇相抵罢了。

“照我看，有三五个宗门呼应已是看在陆掌门的面子上，毫不会十七宗全数出动，只为抓个不到元婴的魔修。”公良至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