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讷讷地说：“二哥过奖了。”

阿忠笑道：“这如何能改？此时我说不去，岂不让人嘲笑我是怯懦鬼？！”

“对不起。你原是不必去的！”如果不是我，他或许不会赌这口气。

“莫哭，莫哭，阿草莫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后，他在我耳边低语，“你不要惊骇。我没说让你立时立即嫁给我。我也没说非要你嫁给我。你要为陛下尽忠，我也有一腔建功立业的弘愿。我已经求了陛下，等我的伤好了便去参军。先在大营演兵，比及突厥来犯，我便跟随狄大人去打突厥。”

周至纯捂着腮帮子，做牙酸状。

周至纯笑一笑，放下茶盏，以手指击案，对我点点头：“可亲还没提，她家里就出事了，天然大人便不允了。阿谁时候我还小，除了死读书，甚么都不懂，甚么都不能自主。大人说天塌了，天便塌了。固然我很想帮，却甚么也帮不上。谁成想她小小的年纪，竟然那么有志气，能设法从巴州展转神都告御状救母。若非奉义夫人在狱中坏了身子，她的宏远竟能成了！这让我第一次思疑我读这圣贤书又有个屁用！竟然还不如一个弱女子有志气。”

周至纯意味深长地说：“屋里的景象约莫实在让她们酸得受不得，以是避开了。刚才鄙人在窗下听了听――咳，不美意义，此举实在非君子所为，不过武大人也晓得鄙人不是个君子，想必能谅解鄙人――我就听了那么一听，真是感觉与武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倒不是鄙人多么思念武大人，实在是感觉武大人的辩才一日千里，千日千万里。常日武大人提及话来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哪像本日，这温言暖语如同脉脉洛水向东流，流利得不可啊！”

我泪如泉涌。疆场怎能比得宫里？别说刀枪无情，便是塞外的风沙与苦寒，又是谁能忍耐的？

行走千年的女巫宿命206

周至纯走过来坐下，东张西望：“我嫂子明显说要来看望武大人，如何不见人呢？连你们家的老苍头也没在门口守着，这是如何说？”

阿忠看看他再看看我，有些迷惑，求证地问向他：“周兄，莫非你也――”

周至纯点头笑道：“武大人你说得不错。我确切也很喜好阿草。噢不，不能叫阿草了，要叫何大人。何大人现在是宫廷女官，食朝廷俸禄，又妙手赤忱，治病救人，造福百姓，我一个被罚得两年以内不准科举的白衣，又何德何能攀附得上她呢？以是我才求你把我举荐给狄大人，也是为了建功立业，只为能配得上她。”

但是若回不来呢？我哽咽半晌，只得问道：“是定了的吗？”

“那你必然要返来！”我只能这么说。

阿忠看我哭得如此不能自已，大急，跪行两步躬下身子要扶起我。他的皮肉伤固然垂垂愈合，但是骨伤还需光阴，此时狠恶地行动，不免牵动伤处，一时候痛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