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不晓得该说甚么，又仿佛很多话，不消说，也都明白了……

“对不起……”

“然后呢？”

“然后呢？”

祝嘉译动了动脑袋和腿，他还是没有变――或许不管畴昔多少年，不管产生过甚么事，在这一点上，他都不会变――他喜好像树袋熊拥抱树干那样拥抱她，让人转动不得。

“很悔怨之前那样对你，”她轻声说，“你对我那么好，我却只想着本身……”

“我晓得……”她脱口而出。

“对，”他的口气里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无法，“厥后我才晓得健身房是他本身加出来的，实在只要办图书馆的证就行了。然后是走各种流程，第二天忙了整整一天赋搞定……接着礼拜一就开学了。”

一股温热的气味吐在她耳后，让她不由地缩了缩肩膀，这是一种本能反应，说不清楚到底是惊骇，还是……茫然。

“你悔怨过吗？”他像是想了好久，才抛出如许一个题目。

“素珍奉告我的……”她顿了顿，“在拜年的电话里。”

黑暗中，她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敞亮的眼睛――是啊，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跟她影象中的一样，即便在这乌黑的夜色中，她也能精确地找到它们。

两人沉默地对望了好一会儿，又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为了不让氛围变得难堪，祝嘉译持续往下说：“一开端很困难，说话不可，每天要花很多时候在熟谙新单词上，还要做教员安插的功课，每天都要去图书馆，查很多质料，统统的事情一下子涌过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但是，日子就是如许熬过来的，归正你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

祝嘉译愣了一会儿，这也难怪，任谁在半夜转醒，枕边人俄然嚎啕大哭，都会愣得不知所措吧。但他很快伸出暖和的手掌，扳开她蒙在脸上的手指。很难掰，不过不是掰不下来。他用了一下力，就愣住了，然后用一种降落的声音问：

“然后呢？”她又迫不及待地诘问下去。

听到她如许说，他蹙了蹙眉头。她看到了，固然没有灯光，但她还是看到了。不过她没有住嘴，也没有想要坦白：

她看着他，固然只能看到一个表面，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笑――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胡想竟然最后还能够成真。

黑暗中，她赤*裸的背脊上传来阵阵暖意，乃至于，她感觉本身的脊柱还能感遭到甚么在跳动着的节拍――那是，心脏在跳动着的节拍。她动了脱手指，然后发明本来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立即捏住了她的指尖。

“另有……另有每次感觉很艰巨，将近崩溃，将近熬不下去的时候……也会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