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珪近前唱曰:“你是何人?”存孝曰:“吾乃大唐飞虎将军十三太保李存孝也!你乃何人?可通姓名。”黄珪应曰:“我本大齐天子御弟黄珪!”言罢,拍马拈叉就刺,被存孝逼开叉,一手拿过黄珪,望火里一摔,顿时变作红龟;一手抓过五名马,翻身上马,叫曰:“我今已得骏马!黑夜寻不见长安门,众兄弟跟着俺来,待俺把这马放在前面走,信马游缰,随马到那边。”本来这马认得正阳门,把存孝驮到正阳门来。守门人听人马銮铃响,叫快开门,守门军士说:“必是大王擒得存孝返来!将门大开。存孝暗中当中,又不觉是皇城,只疑是长安,城门开了,出得城去。乃唤众将校曰:“兄弟快来!有人开城,能够出去!”众将听得,各个勒缰,紧紧跟着,已至五凤楼前,皇城下虚炬光辉,存孝睁目旁观,与众将曰:“如果长安城外,不过住民茅房草屋,或是荒郊野径,焉有此雕梁画栋?”两边军伍,列举整齐,大声问曰:“这是那边?”
火中照见五名驹,恍若龙飞实罕希,
火爇珪骸,箭穿巢顶,不必言其勇,降收傅、李为相契,放邓天王而归养其母,抑何其孝且义也,爱护敬羡!
且说存孝与众将校,瞥见火势狠恶,必有军兵宋救,思寻街道出城。俄然存孝坐下战马,鼻流鲜血,如何骑得?存孝见了大慌曰:“怎生是好?天气已晚。”正忙迫间,见灯光闪动,人马无数,簇拥着大将一员,怎生打扮,但见:头戴嵌宝三叉紫金冠,身披嵌珠锁子黄金甲,衬着那猩猩血染绛红袍,袍上班班锦织金翅雕,腰系白玉带,背插虎头牌。
五凤楼前势仿佛,豪杰误入策非全,
卓吾子评:
左边袋内插雕弓,右手壶中攒硬箭,手中掿丈二铁杆枪,坐下赤鬼红鬃马。
却说存孝一箭,射中黄巢的平天冠,黄巢一时惊倒,昏闷在地,文武各官扶起,只见一箭拴在冠顶之上,巢却未死。被此一惊,半晌方苏,睁目顾众文武曰:“此贼可爱!”即传旨曰:“每门添军一万,健将十员,牢把城门,擒拿此贼,万剐凌迟,以雪朕恨!”摆布领旨,随即传令,添兵选将,不在话下。
且说存孝亦与六将并三千人马,自离黄桑店,行到霸陵川,闻知父王大队军马于此安营屯扎,径至营前拜见。晋王问曰:“吾儿你这一神驰那里去?”存孝答曰:“儿为寻拿邓天王,往长安跑了一遭。”晋王又问曰:“你有功无功?”存孝曰:“听儿说来。儿自过黄河,扭死耿彪,摔死崔受,逼死张龙,打死李虎,破长蛇阵,杀死张权,诛巢将四十三员,得了魏南三县,抢了潼关,夺了霸陵川,一十八骑人马,误入长安,火烧戌字永丰仓,复夺五名马,摔死巢弟黄珪,杀进正阳门,直抵五风楼,射了黄巢一箭,又收傅存审、李罕芝,突破光太门,兵到黄桑店,活捉邓天王,这都是此行事迹,不知是功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