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天子一下子抓住了拯救稻草,不过他还是有所担忧地问道:“爱卿,这位杜夫人果然能稳住太陵城的局势?”
“皇上切莫藐视了这位杜夫人,大兴城破以后,她能忍辱负重两度身陷敌营,却能满身而退,若无各式机灵,绝无南归的能够!”
“啊?此话怎讲!”天子吃惊地问。
“爱卿言之有理,时才你说已定下万全之策,是何法?”
咸嘉帝转过身来只说声:“嗯!”侍卫便返身退出殿外了,接着慧宣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在焦山上,从太陵城里带出来的动静,并没有突破古刹的安静。寒净寺里端坐于大雄宝殿中的咸嘉天子,看上去面沉似水,但内心里正翻江倒海。打小在御座边长大的他,见惯了朝堂上的权力图斗,那唇齿笔尖的存亡厮杀,涓滴不比刀刀削骨的疆场殛毙仁慈半分。在皇权至高无上的天下,权势的塔尖正因为踩踏着道义与廉耻的枯骨,才气始终高高在上。偶然候即便是天子也会变成冲锋陷阵的排头兵,他更晓得,现在寿王府门前的抵触或许并不简朴。南川会的冲撞到底是一时野性难驯的义愤,还是有着隔山打牛的算计,这都很难说。另有,前些日子朝堂上方才露头的,那一股看不清摸不着的暗中权势是否参与此中,或者也会借机兴风作浪?这统统眼下都无从晓得,年青的天子此时绞尽脑汁也理不出眉目,他一次次逼迫本身静下心来,可动机一起又满脑筋里满是担忧,理不出眉目当然也就拿不出体例。但只要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他不能这么冒然的回到太陵城,万一被哪一股权势挟持了,那祖宗三百年的基业也就完整付诸东流了。
素清晓得天子的问话里有自我安抚的成分,但这时虚言已经无助于事情的处理了,是以,素清直言道:“自马枝起被囚以后,廖晋分得安州一隅,若其发兵趋城,轻骑顿时便可直抵太陵城下,这是当下皇上最该防备之事!”
咸嘉帝还是不明就里,他规矩地缓缓施了礼,然后领着侍从出了大殿往露清岩那边去了。当他穿过枝蔓环绕的小道面前顿时豁然开畅之时,他终究明白了慧宣话里的含义,因为玄素清正在露清岩等着他。公然是解困之道就在身边,难的是信赖!玄素清是南川会的少主,他的父亲正带着人围攻寿王府,如果没有慧宣的点化,或许天子不会在这个时候信赖这个身份有着怀疑的人,但细心揣摩了慧宣的话,沉着思虑之下就会发明,玄素清这个时候呈现在寒净寺,申明太陵城事发之前他已经出了城。
天子点了点头问道:“但是朕担忧,太陵城内若流血火并,局势便一发不成清算,即便朕安处焦山,恐朝廷也有万劫不复之虞呀!”
这时素清的神采有些凝重,他思考半晌说道:“皇上,以家父的心性,此次必是非将局势闹大不成!依南川会之力,一时之间想要停歇太陵城内之争,也绝非智者所为!恕臣直言,太陵百姓大家皆对寿王心存不满,现下借着南川会之势,也必聚而攻之。如此乱象,朝臣若再受人勾引,怕也不会安之若素。因之,这几日太陵城必处重压之下。然臣觉得天下万物否极则泰来,家父虽对寿王有所指责,却不至至心对抗朝廷,是以,寿王伤害木将军一事,只要皇上公允断之,太陵百姓也还是心向朝廷的!再说百官,臣想,百官如有不满,必是因木将军以西征功臣之名,而遭奸人暗害,百官心中不平罢了,待皇上返京后多加抚恤慰劳便可化解。而真正令人忧心之处还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