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雅鸿居的院子里,氛围有点难堪。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跑了出去对玄振海通报导:“老爷,门外来了个小公公,说是皇上传旨,让少主进宫面圣,还说不必着官衣,现在就走!”
凌萱一顿脚,撅起嘴抱怨似的说道:“爹—,哼!”
统统筹办伏贴,蒲月十五日一大早,太子领着一众文武官员先来到城北的观星台,在玄素清和袁思孝的伴随下,太子登上了这个高高的平台,三人一身白衣,面对着北方跪下三叩九拜以后,太子眼中翻涌出了泪花,在大兴城里与父皇绝别的一幕,再次呈现在他的面前,现在天人两隔,百感交集。他直起家板,双手合十高过额头,任凭泪水灌入口中,忍耐着剧痛的内心,强撑着哽咽的喉咙,哀诵道:“父皇啊,儿肉痛啊!想我父皇以天挺神资,丕承祖宗宏绪,国步多难,民生日蹙。好学力政,罔有休暇,宵食旰衣,无时或怠,自有生民始,何尝有如我父皇之焦劳者。不期以礼使臣,而臣忍以不忠报,以仁养民,而民忍以不义报,尤可爱者,贩子猾贼,宵小侏儒,偶乘杀运以射天,遂肆凶锋而犯阙,逼我皇考,纵掠宫闱。群丑聚堂,行酒而遍征民妇,囮张商店,编册而尽括赀财。儿今临位,敬告六合父母,毫不忘亡国之恨,不弃北境百姓,不遗宗社于贼手,正塑难偏安,汉贼不两立,儿当卧薪尝胆,兹者亲统大师,出世民于水火,复大津之威仪……”
大先生一听更是来气了,冷冷地说道:“好嘛,老子养了大半辈子的儿子,算是送给他了!”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素清立即回身躬身下拜:“父亲!”
张氏笑了,说道:“好啦,好啦,快起来吧,蒲月节的天,地上还潮,你呀,能入朝为官,母亲也欢畅呢,我们玄家几代人也没出个穿官衣的,就你争气,一入朝就是从一品,人家说呀,这大津朝建国三百年,没几小我能在你这年纪就是当朝一品的,为娘的脸上可有光了。快起来吧!”
素清这才笑着站了起来,同时,张氏和凌萱也都欣喜地看着素清这一身亮红色一品官服,张氏边看边说着:“哎哟,常日里呀,这官服见很多了,向来也没感觉有甚么,明天这一穿在我儿身上呀,如何就俄然这么都雅,乌纱、白领、红袍。我看呀,倒不是这官衣有多都雅,到底还是我儿精力!”
“嗯!”大先生不太耐烦地应了一声,眼睛也并不去看素清,而是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当他站到张氏母女身后时,接着说道:“你们懂甚么,他这类官叫‘传奉官’,没有内阁制定和吏部考核,天子下旨任命,举朝高低没人看得上。你们还当个宝似的。我跟你说,我们家从商,你还不明白吗?从商的到了头,富甲天下了,也是个下九流,别生了个轻贱的命,却要去操庙堂上的心。没人奇怪的,你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