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刚擦黑,沉寂的贩子上还下着细雨,宋金德在府衙的内堂上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俄然,部属来报说有人来到府外告状,说是要揭露自家掌柜发卖私盐。宋金德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按说历朝历代发卖私盐都是杀头的重罪,要说揭露私盐也算公道,可现下是甚么景象?大津朝的官都跑了,大申国的官才刚来,哪有盐激发给商户,这大街上卖的不都是私盐吗?另有甚么能够揭露的?笑归笑,但时下这内心七上八下的,不如找个乐子排解一下也好。因而,宋金德便命人把告发者领到了堂内。
“好!小人记下了,大人尽管放心,小人敢断言,这湘、鄂富庶之地,将来必是大人的福地!”
掌柜却并没有被宋金德的话吓到,他平静地说道:“私盐?大人谈笑了!这自古贩盐者谁不晓得私盐是掉脑袋的谋生!大人这话可得有凭据!”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小的是城中瑞来商行的伴计。”从那人哆颤抖嗦的话里听得出内心的严峻。
宋金德一听“高价”两字,眸子子不由自主地转了起来,这下他的调子和缓了起来,说道:“你抬开端来!”
“大胆!”宋金德狠狠地拍了下木案痛骂道:“还敢抵赖!你不怕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可,可小的总还是得留点脸面在这世上,不然,走在街上也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呀!大人啊!”
宋金德内心暗笑着问道:“私盐?如何个私盐?”
孟良说完这话,与宋金德相视一笑,本来想要返成分开的,可宋金德并未完整放下心来,非要留他下来小酌一阵,孟良当然应允,内心则敬佩素清的料事如神,席间孟良便照着素清先前交代下的言语与之扳话,给本身编造了一套天衣无缝出身和经历,能够是之前那三千两银票打下的根本吧,宋金德劈面前这个小老弟有一种先入为主的信赖感,两人觥筹交叉相谈甚欢。
伴计的话说得宋金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骂了句:“好了!好了!不顶用的东西!滚下去吧!”
“小,小的不敢!”阿谁还是战战兢兢。
伴计也不敢起家,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这位大申国的大红人,双手不断地作揖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是小人的掌柜向来剥削小人的人为,小人这才来提告的!大人明鉴!”
实在自打沈三金、马雄才他们领兵走了今后,宋金德的日子并不好过,一来战事一起,岳阳城里百业荒废毫无活力,想找个寻欢作乐的处所都不成。何况全部岳阳城都在人家苏哈昌的眼皮子底下,这位世子大人的脾气是最见不得那些蝇营狗苟的事了。二来,那丧失了十万石粮草的事,固然临时是敷衍畴昔了,但宋金德总感受是个把柄捏在了沈、马二人手上。如果襄城的战事顺利,也还好说。可如果这两人城下受阻损兵折将,难保这两人不痛恨他宋金德,到时候再到苏哈昌面前参上一本,不管是贪墨还是资敌,怕也是百口莫辩。以是,这些日子宋金德固然占了湘、鄂总督的官邸,但也老是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