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和花汁稀碎淌开,又被他随便扔进一旁的泥里。
流云持续陪笑道:“三娘子还给老夫人和侯爷也做了一个,只是给公子的这个是花的时候最久的,描的花腔子也是按着公子喜好的来,三娘子还说,常日里二公子对她最好,如果不做得好些,便孤负了二公子的一番情意。”
她泪眼盈盈,谨慎翼翼道。
他掀了掀视线:“送出去便是。”
“哪怕是亲如手足的闺中老友,也不免为了男人和职位反目成仇,更不要提那些男人,哥哥也是怕你到时候悲伤,目睹着你要订婚了,女人家嫁了人便是重新活一回,一步踏错,今后在夫家都要被人群情。”
见他又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流云笼着袖子笑道:“回公子的话,这是三娘子苦熬了好几日,给二公子做的香囊,就是预备着二公子返来时能给您用上。”
她闻言顿住。
盒子里躺着一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只白羽红顶的仙鹤,以波浪云纹作烘托,鹅黄色的荷包下还坠着玛瑙珠子和鹅黄流苏。
“是只给我做了,还是家里人都有?”他视线也懒得抬,捏着荷包细细把玩。
绯红的裙摆飞扬起来,鹅黄的披帛拂过桃花,惹得花枝乱颤,粉雪飘零。
流云暗自吸了口气,半跪下来翻开盒子,端着给他看。
他默不出声地摩挲着指尖。
“家里的马僮本日清楚听你的叮咛送你去与朋友踏青玩乐,还说甚么都没做?”
园子里的桃花枝挂住他的发冠,他偏头,有些轻视地扫了一眼,顺手扯下一朵柔滑桃花,指尖掐住微微用力。
她几近要跪下来求他谅解本身这一次,再包管今后再也不敢了,俄然耳边持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荷包的角落里,用金线绣着照野两字。
扶风刚回身,又被他叫住:“送给谁的?”
“今后不要再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扶风神采有些难堪,“公子,三娘子有信送出去。”
一针一线和配色,都是女儿家才想得出来的奇巧心机,叫民气都忍不住软了几分。
他不紧不慢“哦”了一声。
流云点头退下。
“甚么东西?”
幸亏她大了些,他顾及着她的面子就再也没动过手了,但是现在蓦地面色一沉,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惊骇。
“难为她晓得我的良苦用心。”他将荷包捏在手上,抬眸温声道:“你归去跟她说,方才我是话说重了些,没有顾及她的面子,本日天气晚了,明日我再去瞧瞧她。”
“晓得了。”她揣着袖子笑,“哥哥都是为了弥弥好,今后弥弥少见他们便是。”
他翻书的手一顿,淡淡扫了一眼搁在面前黄梨木曲足案上的锦盒。
他嗤笑一声,语气讽刺:“芝麻大的词讼小吏,我熟谙他做甚么?”
“那为何马僮说你去见朋友了?”
见她似有怨气,他只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抽,禁止住肝火,声音软了几分,“杨家那女人和安宁便罢了,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