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点头，“不去了，哪有在这里安闲结壮。你是不懂，服侍人就要看人神采，人让你干甚么就干甚么，不能吱声儿。在这里虽苦些累些，到底赚个没人在我耳边呱噪，能图个安闲清净。你们对我都客客气气的，我那里想送去给别人挖苦去。”

姜黎也不晓得为甚么，看着她如此，却没说出有盼头的话来，只道：“就算他们能归去，就会带我们归去么？带了我们，那是累坠，多数是要弃掉的。都城不缺妓-女，带我们归去做甚么？”

阿香便搁着袄子衣衫抓了她的手腕子，“那就不去吧，日日看人脸子，那日子不好过。我们都当沈将军想给你分个好差事，哪晓得给你分这么小我，又不知他如何想的了。”

姜黎埋了一下头，复又抬起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也不知他的爱好。前儿你们帐里拿他打趣，我就记下了。他又老是对沈翼一副体贴不已的模样，管得也太宽了些，我才说了那话。提及来确切也像，若不是喜好，管那么多干甚么？”

姜黎走去铁锅旁，拿了捡来的干树枝儿往锅下填。打水的人瞧见她过来，不过笑着问：“阿离如何又返来了？”

姜黎少不得又跟她说道一番，然她闲话的目标却不是在姜黎和秦都尉为甚么打起来上面，也不是秦都尉有没有龙阳之好上面。她叹口气，往锅底稍添几根柴草，“你如果能留下就好了，那边总归能听到的动静快些且多些。也不知和亲的事情如何样了，我们是不是能归去，甚么时候能归去。”

偏又有人要来打搅这光阴，在帐外打起帐篷，伸长了脖子叫姜黎，“阿离，出来！”

“不成这么说。”秦泰还是搓手，“你就谅解我罢，叫我内心也好过些。现在虎帐里人都觉得我喜好沈翼，沈翼都信了，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都无所谓，我就是今儿在沈翼帐里，瞧着你难过，发明本身过分了。忙了一下午，这会儿才得工夫，来求你谅解。”

姜黎头也不抬，细心着锅下的火堆，“里头没甚么事，不想呆在那边。”

阿香略想一下，“那应当就是断袖，喜好沈将军。”

打水的女人笑，拎了桶又往河边去。阿香不知从哪冒出头来，凑到她中间，也是满脸笑意，自拿了一根粗树枝拨动火堆，把火挑得大些，用心小声说：“你和秦都尉打起来了？”

阿香晓得她性子要强，也就在虎帐里蹉跎了这些日子才好些。便是如此，她到当今也没有跟帐里的人提过她家里半点事情，往过更是只字不提。她最是怕人说损话儿的，自负心强得要命，稍碰触一下就能瞧得出来。

姜黎没有再打击她，转目同看着火苗儿，“信赖我们都能归去罢。”

是不是断袖这话，姜黎偶然再细论，不过随口那么一问。她微微歪着脑袋，看阿香把锅底的火苗越拨越大，便说：“你教我生火吧，明儿我就干这个了。只你们别怪我，念叨我偷懒讨便宜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