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钟声的人们,各自拿着根小板凳,陆连续续地往坝子里走来。老疙瘩盯了一眼莽娃烟杆上的阿谁烟袋问“工具定了么?”
黄春花见了就很活力,但她只得忍了忍,接着就噔噔噔的几步跑到莽娃跟前,把他拉到方桌前说“明天有你发言呐!你的发言稿写好了没有,拿给我帮你改改!”
“大莽。说话啊!”坝子前面的几个知青大声的喊。“快把发言稿拿出来念嘛!”黄春花小声的在他中间说。莽娃没有理她,“畴前呀!”他终究开口了。
莽娃走过来笑眯眯的说“苟叔。你明天的叶子烟好香呀!是刚买返来的吧?”老疙瘩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莽娃就从他手里抢去他方才卷好的烟叶说,“让我尝一只嘛。”然后就坐在他中间,把烟叶装进阿谁铜烟嘴里,用洋火扑灭了,吸了一口又说“嗨!公然是上等烟,劲大呢!”
太阳的光芒晖映着坝子,人们就顶着骄阳,听村支书赖喜礼的发言。
黄春花走了过来,把手里的几张稿子给莽娃说“这是你的发言稿。我帮你写了,等一下就照着念哈!”
莽娃没有理她,持续说“我老爸还说,凡是在陈大地主家里做长工的,每个礼拜都要打一次牙祭呢!呵呵!那些肥溜溜的熬锅肉,红生生的红烧肉哟!呵呵!赶上载秧打谷子,还送‘幺台’。啥叫‘幺台’呢?就是......”
标语声中,晒坝边上那间保管室的门翻开了。几个持枪民兵,把早已关押在内里的七八个“黑五类”分子押着走进了会场。
莽娃瞪了她一眼就把脸扭开了。老疙瘩在台上也喊他说“莽娃。快点下台来!别迟误了批斗大会哈!”好些人都想听听莽娃发言,也在大声鼓励他。但莽娃仍然坐着不动。
莽娃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塞在了上衣口袋里。黄春花瞥见村上的干部来了,就跑去欢迎说“赖书记。请你们坐这里哈!”又转脸对老疙瘩队长说“苟队长。你也过来挨着赖书记坐嘛!”
小地主身子颤抖着,脸上淌满了汗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黄春花刚才的发言,就是对准这个小地主的。
“哦――!”胖墩和他身边的知青都拖着声音吼。
小地主和他阿谁不利的老爹,另有其他几个黑五类分子(地、富、反、坏、右),都被推下台前那几根高板凳上站着,他们都低着头,胸前还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各自的成分和名字。
“黄春花。你啥时候瞥见他窝的尿呀?”莽娃站起家来大声的问。他的声音宏亮,把统统的人都惊得转头望着他,接着是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
“屁言。”莽娃手里裹着叶子烟“尽说些屁话!”他点头说。“别胡说。”王老夫抬高声音说“让阿谁女煞星闻声,就要扣你一顶黑帽子啦!”